平日里陶寒亭自能与钟紫言互称师兄弟,二人岁数只差一岁,修为相当,可掌门毕竟是掌门,大事决定的多了以后,不自然间会形成气场威势,突如其来的呵问,初时感觉惊吓难堪,过了片刻,陶寒亭试探一问:

    “掌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钟紫言沉吟良久,心气逐渐平复,豁然开口:“无碍,只是刚出关,心绪尚未归神,恼你传书不与我说,生怕门里师兄和师伯太过担忧。

    现下想来,说便说了,我另传书一封,这事在此间商议过,我等急速赶回去再细细探讨,定得谋划出个万全计策,而后领兵东返。

    我再去见见浣夫人,能得她相助,实乃此番大幸,咱家可不能对她吝啬。”

    说罢,自顾自走出门去,走廊里的惠讨嫌正玩着乾火珠,见钟紫言出门,执礼拜道:“师父。”

    “恩,好好修行,为师过几日传你五行阵术。”钟紫言只匆匆一言,快速下得楼去。

    留在屋中的陶寒亭和常自在对视眨眼,陶寒亭皱眉:“你可是发觉了异常。”

    常自在点了点头,“体内灵气均衡中似有紊乱之感,但也不像是彻悟要结丹的征兆。”

    “百里青松结丹前的那副面貌尽是洒脱中透着畅惋和坚毅,掌门却不同,他似乎很急。”陶寒亭细细分析。

    常自在不在意般灌了口酒:“我就说你与门里传信,应跟掌门知会一句,万一他另有考虑,看现在闹了个不快,咱们四日探查下来的好心情都被搅和了。”

    陶寒亭肃穆严正,“如此良机,错失岂不可惜?”

    “咱门里核心弟子稀少,金丹战力也不多,依着掌门的稳持性子,没个三五十年不会起争端的。”常自在生在三代弟子中,与旧赤龙门的情义根本没有,所以他是坚定的钟紫言支持者。

    而陶寒亭不同,他经历过那场破灭灾难,当下一听常自在这样说,立刻反驳:“三五十年?

    你知道这要等多久么?

    门里的韩琴、颜真莹、周洪、沙大通、苟有为诸人,都是与我一般自清灵山灾劫中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师父、兄长姐弟,都自那一场劫难中被仇敌屠害,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再活三五十年么?”

    常自在怯脸尴尬,陶寒亭说的这些同门都是筑基无望的人,如今最少都有八十岁了,寿元将尽,好不可叹。

    “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和您商量嘛,掌门自有定计不是?”

    “哼。”

    陶寒亭甩袖出门,自顾走近自己的客房。

    常自在见惠讨嫌靠在他门侧看着,招手道:“进来。”

    “你们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