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莹赶紧小脚轻轻踢了姜明的屁股,示意他说错了话,姜明唯诺喊着:“爹,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姜玉洲气不打一处来,立在洞府间闷胸喘气,“你这混帐,修了三十多年的道,连赌性都戒不去,还敢将理由怨在他人身上!

    你看看同辈其他孩子,苏猎、魏晋、魏音、苏宁、鳞蛟,哪一个不比你有出息,就连那最顽劣的鲁巡,亦将拳法练的炉火纯青,偏偏只有你,连练气期都没突破!”

    姜明从一开始缩头缩脚,到最后直腰平静听训,颜真莹看这架势不对,赶忙劝着自家男人:“你说两句就行啦,我儿又不是傻子,哪有当爹的这么训斥子女,明儿已经长大了,自己得做自己的主。”

    姜玉洲许是心里积压了愤气,转头连颜真莹也一并呵训:“他之所以成了今天这幅模样,全是你一手娇惯出来的,知道简师兄和陶师弟怎么评价他么?

    此子骄纵难驯,还需多加磨砺!

    我姜玉洲的儿子,年过凡人四十不惑,被同门师兄弟如此评说,你教我这脸面往哪里搁……”

    正要继续往下训说,场间突然一声冷语问出:“我怎么了?”

    姜玉洲愣神转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手指颤抖:“你,你这逆子!”

    颜真莹连忙抱住儿子,悲伤劝说:“儿啊,你可不能顶撞你爹,他今日被掌门撤了职务,心头正烦着……”

    “那就能拿我们母子撒气?”姜明怒目死盯姜玉洲,继续质问:

    “这么多年,你有抽出多一些时间指点我么?每天都是宗务宗务宗务,教给鳞蛟师兄的术法都比教我的多!

    我好赌怎么了?娘的修为上不去,俸禄和资源越来越少,你管过没有?

    十多年来,我没见你给娘买过一件首饰,天天在落魄峰呆着修炼什么破剑阵,现在倒好,被掌门师叔撤了职务,冲我们母子撒气,你配做父亲么?”

    啪。

    清脆的巴掌响彻洞府,颜真莹泪水掉了出来,趴在儿子身上扶起他红肿的脸,“明儿,跟你爹认个错,别再说了。”

    姜玉洲颤抖指着姜明:“逆子,逆子,你这逆子,胆敢顶撞于我。”

    自从姜明长大以后,这是姜玉洲最没留情面的一次掌掴,他此时心乱如麻,怒火狂烧,恨不得把这逆子一掌拍死。

    颜真莹跪趴护在姜明身前,两手摊着呜呜大哭:“住手,你们父子都一把年纪,怎的每次见了还这么结仇,我老婆子快要死了,能不能留点念想?留点念想好不好?算我求你们了。”

    姜明听着自己母亲哭泣,打了一个激灵压下逆反怒气,将她扶起坐在椅上,“娘,你莫哭,是儿错了,儿子不成器,让您费心了。”

    见得此景,姜玉洲踉跄往后倒退,摇头呢喃:“不应该,我这一生,不应该会遇到这种局面……”

    年轻的时候,他幻想着将来儿子与他一道能修成大剑仙,可三十多年度过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