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场面总得过去,李守信也懒得和这老东西纠缠,筑基前辈他见的多了,面前这人一看就是受制于钟掌门的,自己和他犯不着多周旋,表面尊敬应承:“好,晚辈先告退,前辈先修养修养,看您身子过虚,精气神足才好游览落魄峰。”

    退出老家伙的洞府,李守信二话不说便赶着来到落魄峰主殿,将章溴一言一行包括那把刀器全禀告出来,钟紫言笑了笑:

    “知道了,既然他送你东西,便收了罢。”

    李守信见掌门一笑了之,就知道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点头告退,临出门又被唤住,听钟紫言对他说:

    “守信,他需要什么,若是不过分,你尽可向内务堂申领,观察他一个月若是没什么奇怪行迹,此事便无需你再跟守。”

    李守信执礼离去。

    殿内钟紫言对陶方隐道:“此人人情世故达练熟络,若是真不存歹心,倒是用处颇多。”

    陶方隐捋须微笑:“这两月我暗自观察一番,若真可用,便给个客卿职务,派些外事给他做。”

    钟紫言度步两圈,想道:“此人筑基巅峰,若不被仇怨凡事牵挂,必会设法结丹,只看他动作,若有求教,亦算能以利驱用。”

    陶方隐颔首点头,“结丹自然是不能教他早早如意,人心难测,十几二十年后再论那事。”

    一切都得观察一段时间再看。

    午间过后,两人来到司徒家的新山门,倚江山被造的甚有气势,司徒业一袭淡黄色道袍出门相迎,三人一同入了比剑山那间大殿宽阔三倍的殿堂。

    坐下细谈来去,司徒业只说一切准备妥当,剑山的那座剑谷这两日开始已经有不少看客留居了。

    “这……不是我多虑,筑基初期和巅峰,差距确实甚大,措施再完备,也无法保障万无一失,所以届时……”司徒业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于他而言,赤龙乃是强力盟友,万一钟紫言有个闪失,最怕的就是陶方隐与他司徒业关系情义下降。

    半年前被汦水宗的元婴摧残一瞬,遗留的症状现在都没有彻底修复,战力十不存五,和赤龙关系如果闹僵,那可是很危险的局面。

    所以现在还是想劝钟紫言和陶方隐放弃生死斗擂,转其他办法除掉玉狰子。

    钟紫言只道:“前辈无需多虑,此事我心已决,非亲手杀了那玉狰子不可。闭关半年,早听闻您受了伤,今日来探望,只问身体状况还好?”

    “诶~”司徒业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看了眼陶方隐,对钟紫言道:“往后这槐山,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和陶道兄便安心看着你们发展修炼,早日结丹扩地,也好出去云游一番。从我生时至今,东洲南北各地哪里去过,困在这槐山犹陷泥沼,心也逐日套了枷锁。”

    钟紫言温和道:“前辈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出去散心也只是宽松时光,开宗立派这等长远大事,急不在一处。”

    司徒业哈哈一笑,面上没什么多余神情,心里却泛着苦涩,自家后辈族人里,谁能比得了如今坐在殿下这位年轻人?难选呐。

    聊过北方藏风岭那头鬼母毒虫离去的事后,钟紫言和陶方隐便告辞离开了,能看出司徒业心事重重,恐怕是内部杂事烦扰,他这半年养伤之际,也歇息不得。

    回到断水崖后,钟紫言和陶方隐呆在洞府秘闭论谈三日,到了临生死斗擂最后一天的前夜,二人走出洞府,并肩负立,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