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晴日的傍晚。

    红蕉儿在校园里跑着,好像占卜似的,心里头默念“去,不去,去,不去”。

    等会儿跑到前面那棵歪脖子柳树,再看看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天,我现在竟然迷信成这样!……

    ……

    一会儿想狂舞,一会儿想离开这一切,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一会儿痛苦抑郁之极,一会儿又冷漠地想,这世界其实与我不相干。

    忽然又想起哪儿一个空屋子,没人住。

    空荡荡的又阴又暗,又冷,被树木挡住了门窗,阳光照不进去……

    没有炉火,阴暗冰凉的空屋子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儿,红蕉儿不禁打了个寒噤……

    有点儿对不住大熊呢。

    大熊是个好人,可我……

    ……

    “不不不……”红蕉儿道,“里面那些清规戒律,岂是我这个俗人所能……”

    随即苦笑着摇摇头,甩掉这想法。

    “不行不行……那地方,我即使去了,我也可能找不到内心的宁静……”

    那么,转而又想,到底哪儿能找到安宁呢?

    跳舞虽然能忘掉一切,可是不跳的时候……!

    ……

    红蕉儿朝荷塘那边望去,此刻,一只雪白的鹭鸶一正只脚立在那里,一样的形单影只,孤独得很。

    红蕉儿想起南宋最后的歌者张炎,《浪淘沙·题陈汝朝百鹭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