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本打算看笑话,但是见他被撕咬得不轻,想想那蝾螈方才压着他的重量,这一口咬下去,小六子的胳膊不残废也要掉下块肉去。也不及多想,他高声喝道:“快救人!”

    闻声,他们带来的那些人才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拽住那条蝾螈。

    这蝾螈比他们想象中力气还要大,七八人连拉带拽,又抠鼻子又掰嘴巴的,愣是没有将其拖拽下去。

    无奈之下,褚良只好拿出了怀里的药粉,手一抖,药粉正对着蝾螈撒过去,一阵奇香飘过,伏泽方但觉天旋地转,这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岑六。

    那些下人们趁机将人救了下来,并迅速拿了施加禁制的笼子,慌里慌张地把蝾螈关了进去。

    岑六抓着自己的手臂,鲜血直往外淌,那块险些被蝾螈撕扯下来的带血皮肉,就耷拉在手臂上,看着触目惊心,叫人不忍直视。

    他疼得汗流浃背,脸色惨白,目光死死地瞪着那蝾螈,站都站不稳,道:“杀了它,快杀了它,这东西太凶残了,不能献给太皇太后!杀了它……”

    然而面对他的大叫,褚良却并没有动手,反而淡定地转过头看他,道:“正是因为凶残,所以太皇太后才会更加喜欢!你忘了?”

    岑六当时噤声,他低头看着自己就快要掉下去的皮肉,心中愤愤,嘴上却不再说什么。

    见他终于安静,褚良让随行的太医给清洗伤口,自己则转身面向笼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的蝾螈,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听着,从现在起,你的身份就变了,你不再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灵兽了,即日起,你便是当今太皇太后的灵兽,只要你乖乖听话,将来你想要什么,太皇太后都会给你的!”

    他说完,就见伏泽方慵懒地抬了抬兽瞳,像是默认了他的话,最后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这大概是褚良驯兽以来,遇到的最好沟通的一只灵兽了,不论他说什么,这只灵兽都能听得懂,他心里又惊又喜。便是连刚才所受的屈辱都抛却得一干二净了。

    只一心想着,赶紧将这只蝾螈送到太皇太后手里。

    等太医给岑六处理好伤口,一行人正准备回宫,有人却听得不远处的沼泽地里,传出一声窸窸窣窣的动静。

    褚良看了眼岑六,问:“你听见了吗?”

    尽管已经敷了止疼药,但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因而岑六并没有听见什么异常,他只是不耐烦道:“什么声音?难不成还有一只?”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岑六才说完,人群中忽地有人喊道:“是蛇,好大一只!”

    两人同时转身看去,浓密的草丛里,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花斑蟒迅速掠过,顷刻消失在眼前。

    岑六显然也看到了,他忍着痛说道:“今儿个是走了什么运,竟又来一只?褚大人,那只……我们是抓还是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