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略还头一回看见,有人因为能当丫鬟这么高兴的。平日里从不喜于色的云澜,竟然脸红得像个苹果,嘴角也不自觉地疯狂上扬,道:“能够服侍国师,不论做什么,云澜都义不容辞!”

    东方略看她,明明她也伤得不轻,却硬是没有吭一声,甚至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轻叹了口气,适才朝她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云澜以为他有什么要吩咐,忙不迭走了过去。东方略示意她低一点,云澜索性单膝跪在地上,脑袋往前凑了凑,恭声说道:“主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东方略抓过她的手臂,往她脉门上一搭,云澜猝不及防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待要挣扎,却听东方略轻声斥道:“别动!”

    闻言,她也不敢乱动。

    脏腑同样受了轻伤,东方略松开她,又瞥了眼她手臂上的伤,说道:“把我药箱拿来!”

    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云澜忙道:“主子,你现在需要休息,不用管属下。属下的伤,一会儿让云锦帮我包扎一下就行!”

    东方略没有同她多说,只道:“那好,你自己去拿,药箱里有最好的调理气息的药,你若是不清楚该用哪个,就过来问我。伤口要记得及时处理,不然容易留下疤痕!”

    东方略往日里就是一个很会体贴人的,但此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却教人觉得尤其温暖。

    云澜只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她不敢抬头直视东方略,慌张把脑袋垂了下来,道:“属下多谢主子关心,那、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东方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先去吧,我睡会儿!”

    一宿没睡,战舞又累又困,回到千岁府之后,还饿。双脚踏进房间的那刻,她正纠结是先睡觉还是先吃饭,便听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转身,就看到千珏尘也跟了进来。

    战舞嘴角微抽,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王爷,这眼瞅天亮了,你是不是该上朝去了?你今日如果不去的话,太皇太后那里势必要起疑心,不如……”

    “昨夜的问题你还没有问完!”千珏尘打断她的话,突然说道。

    战舞一时没有想到他说的什么意思,此时脑子里本来就迷糊,听他说起“昨夜”,还在想昨夜两个人似乎并没有说什么。

    看她双眼迷茫,千珏尘又说道:“五年前,先皇驾崩,我奉命回都城,路上被人截杀,身中奇毒,无药可解,就连东方略一时也未能想出妥善办法。无奈之下,他带我进了山,没想到的是,在山里遇见了奄奄一息的你……”

    他说到这里时,语气忽然顿住,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又接着说道:“那时候的你,灵根被废,状若死人。于是……”

    他咬了咬牙根,很是艰难地说出了后边的话,“便决定用你的身体来给我解毒!”

    他叙事向来简捷,这次也不例外。战舞一脸平静地听他说完,面上表情毫无波澜,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千珏尘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只好又接着说道:“事后我醒来,已经将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上次毒素再次发作,才想起一些。虽然很模糊,但我记得、你的脸,还有……”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战舞表情微微动容,显然也猜到他所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