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已放好杯子,转过身面对他。“第一个星期第四天。”她摸了摸发梢,“没人比我记得更清楚。”

    “今天是第二个星期……”

    “……第七天。”

    “还有四天,我就能正式顶班。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有时间。”尤利尔已经打听清楚,塞西莉亚也无家可回,她住在酒吧一楼的厨房后面,学徒也被安排在那。近些天,埃兹·海恩斯被客人赶下楼,不得不和他挤在一起。好在厨师只是来酒吧兼职,不用住宿。

    塞西莉亚刚要开口,目光却移到他身后,立刻低下头。尤利尔收到暗示,转身去瞧。

    “恐怕你们得等等。”酒吧老板幽灵般站在吧台边,向他们宣布:“我要出门一趟。”

    “一路顺风,先生。”

    “你好像巴不得我走?”

    “没这回事!”学徒当即否认。

    埃兹审视着学徒,抬手将钥匙丢在桌子上。“早上五点开门,晚一秒钟你就滚蛋。听见没,小子?你来负责。”

    “呃,我?”

    “‘你’这个单词还能指别人?”

    尤利尔闭上嘴,接过钥匙。为表态度,他立即将它挂在腰间。

    “两天后我会回来。”海恩斯告诉他们,“有任何问题自己处理,一般没有陌生人会来……正常情况下,不许任何人上楼。以及尤利尔?千万别让我抓到你偷懒!”

    “我记住了,先生。”学徒保证。

    “你要记的东西还多着!”埃兹·海恩斯咕哝,“塞西莉亚能告诉你,但这不是她的任务。我盯着你呢,小子,哪怕不在家也一样。”

    在诺克斯,这话大概率不是恐吓,但即便如此,尤利尔也没见他把眼睛留在柜台上。我真是想太多。等海恩斯先生关上门,学徒扭过头,对塞西莉亚眨眼睛:“我想你今天就能去公园了。”

    “别这样!”她忍不住笑,“但我们可以早些关门,帮你实现梦想。”

    ……

    酒柜里传来声音,若有若无,细如沙砾摩擦。这不是错觉。诺克斯酒吧几乎全由圆木搭建,有老鼠才正常。炎之月经常下雨,到时候,虫子也会来凑热闹。神秘生物有办法处理吗?尤利尔不禁想象。

    他慢慢靠近,手掌按上柜门。扫帚离得很近,被他顺手取来,只待门一开,就能把跑出来的东西拍在地上。

    玻璃似乎蒙上一层雾气,尤利尔本没在意,直到他发现水珠反常地朝上流动,形成笔画。学徒吓了一大跳,差点一棍子扫过去,但修玻璃的费用让他忍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