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冻的人也挨不过乔伊的极寒,这多半是职业给我的保护。尤利尔在四叶城瑟瑟发抖的夜晚,不敢想象相邻的冰地领气候会严酷到什么地步。老实说,我压根没有什么耐寒的天赋。

    但危急的事情不是这个。“霍普先生在干什么?”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恐怖的演奏。“梅米呢?”

    “听约克说他打算游出城去。”

    “?”

    “找那只金杯。”丹尔菲恩只得给他解释,“使者大人通过金杯进入了卡玛瑞娅,那头狼以为他可以原路返回。不过事实上,祭献给神祇的贡品从没有能再离开的。我告诉你们,这事从来没有过。那个佣兵西塔说你有办法,希望它不是这个。”

    我有办法?这话我自己都不记得说过。尤利尔还没来得及澄清这个事实,一大蓬土块就砸在了他身上。

    然后是一连串的惊呼——

    尤利尔一把接住栽倒的丹尔菲恩,手指上的冻疮使他疼得抽了口气。“看着脚下,我的伯爵大人。”他回过头就看到矮人,顿时感到十分惊喜。“帕因特先生?我早该想到是你,你回来威尼华兹了!”

    “是啊,我以为你们两个长着狗熊胆子的混球差不多死在莫里斯山脉,就直接回来了。”矮人没好气地说,“冒险不是送命,下次你临走前给自己上个保险,务必让我当你的受益人。”

    学徒尴尬地移开目光。“卡玛瑞娅的替换完成了。”他找着狼人梅米的身影。“离天亮还有多久?”想想办法,在碎月吞噬月都前。

    “大概半小时后,太阳会出现。”

    “那威尼华兹?”

    “冰雪很快消退了。”丹尔菲恩告诉他,“看来就算是使者大人,也是会疲惫的。更何况那个枢机主教还在古堡天台上。”

    尤利尔把一切情绪和感慨压抑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耳边的奏鸣还在响,一下把他拽回四个人穿越沉眠之谷的时刻。千年前洞民辉煌壮丽的历史正在诗歌中复苏。学徒叹了口气,“奥卡姆先生,你可以停下了。”他已经找到了石桥上的狼人,于是站起来向他们走过去。

    牙医一句话教他停步。“我没在吹它,大人,我根本不会吹风笛。”满脸错愕的霍普·奥卡姆高高举起银色的指骨,“它一直在自己响。”

    “!”尤利尔像是中了乔伊的魔法一样定在了原地。

    温柔而苍凉的乐章还在流淌——

    石桥上,约克拉住梅米的手轻轻地松开来。他目瞪口呆地凝视着不远处圆月般的湖畔,晶莹的水流破开尚未融化的浮冰,神秘的光辉照亮了夜空之下。

    “火种的诞生。”橙脸人低语,他连连眨眼,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妖精的繁衍应该在魔力充足的季节,这怎么……难道是奥萝拉?”

    “那是什么?”梅米更是始料未及。

    冰地伯爵回答了他。“新的妖精的降生。水妖精是元素生命,只生活在纯净的活水环境。每一处水源的妖精族人数目是固定的,只有一个水妖精死去,新的族人才会诞生。”这位贵族小姐虽然不是神秘者,但对于一些知识类的神秘了解还算可以。“濒死的妖精会成为种子,新的后辈就从她们的身体上诞生。妖精依靠这种方式不断传承,但新生儿不会受到前辈的任何影响,她们是全新的个体。”

    “说得没错。”约克脸上的神情很难用词汇形容,“不仅仅是水妖精。据我所知,绝大多数元素生命都是这样。妖精整个族群都是女性,但西塔们不同,我就诞生于我父亲最后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