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一惊,抬起头正撞上夏姜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掩饰地笑了笑:“我惜命得很,不敢轻易尝试。”

    陶家铁匠铺,掌柜倚在柜台旁百无聊赖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后院中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白如冬迈步走了进来,掌柜的见是一位公差,小心地迎上前:“见过官爷,不知有何贵干?”

    白如冬打量着他:“我找一位姓张的铁匠。”

    掌柜慢慢收起笑容:“铺子里姓张的铁匠有两人,不知官爷找的哪位?”

    白如冬道:“西山上打过吊睛猛虎的那位张铁匠。”

    掌柜的做了个请势:“随我来吧。”

    后院中热气蒸腾,火苗在火炉中跳跃舞动,精赤上身的铁匠抡起大锤在尚未成型的铁器上缓慢而有力地锻打,汗珠顺着额头鬓角滴落,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伴随着嗤地一声轻响,随即蒸发成汽。

    张回坐在墙角,饶有兴致地看着。

    白如冬在掌柜的引导下走了进来,施礼道:“大人。”

    张回抬起头看着他,搬了把木凳摆在身边:“坐。”

    白如冬乖乖坐下,张回的目光仍停留在被烧得通红的铁器上:“齐全儿没有引起怀疑吧?”

    “大人放心,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张回道:“接下来他会安生在牢里待着,等待你的命令。”

    白如冬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仍在牢中的犯人已誊抄在纸上,大人过目。”

    张回伸手接过来在嘴里捻了口唾沫,快速地翻动,目光在年龄上一闪即过,最终挑出三个人名指给白如冬看:“我要知道他们的相貌。”

    白如冬注意到这三人均在五十岁以上,其中一个人名引起了他的注意:“梅如松?”

    张回道:“你认得他?”

    白如冬点点头,张回招招手,一名铁匠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张回吩咐道:“去取纸笔过来。”

    那铁匠很年轻,黝黑皮肤,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两臂粗如水桶,站在白如冬面前犹如小山似的,健步如飞将纸笔取了来,蹲在白如冬面前,将纸摊在膝上,擎着笔眼巴巴看向白如冬。

    张回道:“你将那人长相详细说说。”

    白如冬看着面前比他高出一头的年轻人,笔杆在他手中像根牙签,他缓了缓神,仔细回忆着那日与梅如松的相遇,他记性不错,自眉毛到眼睛,体貌特征说得分毫不差,年轻人运笔如飞,在纸上刷刷点点,待白如冬说完,那边厢也收了笔,凑近吹了吹,举到白如冬面前:“是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