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下是一截短木梯,小白加了小心一级级走下来,头顶光线充足,他并没有发现人影。等踩到土地,这才发现棺材下竟然是一个人为挖就的土坑,大小足够五六个成年男子栖身,模模糊糊能看到角落中一张简易的床和衣物,靠近床的柜子已被翻得乱七八糟。

    土坑之内闷热潮湿,小白摸索到柜子旁,见柜子上有一盏油灯,伸手在灯杆上试了试,触手温热。他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将油灯引燃,四周霍然一亮,此刻看得更加清晰,在土坑的另一侧还有水缸、马桶等物,墙壁上则挂着篮子,篮子中存放着用来垫饥的烧饼,看来此处被当做了临时的避难所,生活物资一应俱全,唯独没有看到逃生的通道。

    小白心中焦急,举着油灯上看下看,忽然发觉柜子下有两道明显的划痕,他心中一动,忙将油灯放在一旁,两手扳住柜子的边缘,手中较力将柜子推开,露出一个幽暗的洞口!

    小白恍然大悟,邓文翰便是通过这里逃离的。他举着油灯,蹲下身子毫不迟疑地爬了进去。

    这洞口修得仅容一人爬行通过,小白手脚并用,说不出的狼狈,但此刻心无杂念,唯一所想便是拿下这诡计多端的邓文翰。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前方隐隐透出光亮,他心中一喜,加快速度向洞口爬去。

    出得洞口,还不等他喘口气,头顶恶风忽至,小白吓得一激灵,身体弹射而出,偷袭者手中的铁锨狠狠地砸在地上。

    小白从地上爬起,却见两名男子正愤怒地看着他,一人则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小腹鲜血淋漓,不知死活。

    那名手持铁锨的男子见一击不成,再次扑上来,小白厉声道:“干什么?!”

    男子气急败坏地道:“你同伴伤我弟兄,还问我干什么?不打死你,怎么给我弟兄报仇!”扬起铁锨便打。

    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举手将他的手腕叼住,用力反拧将其制服,离得近了忽然闻到一股酒气。另一名男子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面色潮红,只是嘴上仍不服输:“快把我弟兄放了,不然我要报官了!”

    小白不为所动:“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眼见被俘的同伴疼得龇牙咧嘴,只好道:“我和两个弟兄原来在饭馆吃饭,酒喝了不少,便想来茅厕方便,哪知上到一半,地上忽地冒出个人来,我那弟兄吓了一跳,见那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便揪住他盘问,那人话也不说,从怀中掏出匕首将我弟兄捅伤,顺着后门逃了出去。”

    小白咬牙道:“邓文翰!”

    那人又道:“我们正要报官,接着便听到那洞里传来动静,我们便想着要为弟兄报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行事为何如此粗鲁?”

    小白松开了手,一抱拳:“几位误会了,先前逃出的那人确是罪大恶极,但我与他并不是一伙的,否则他为何不等我,独自逃了?”

    那人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小白又道:“我答应各位,一定将此人擒了,给各位一个说法,不知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边!”那人指着打开的后门,自言自语道:“他险些闹出人命,你若是迟得半分,他恐怕就要逃出城了。”

    出城?如今城门紧闭,纵使邓文翰诡计多端,也是决计逃不出去的。

    小白没有多说什么,拱手道:“多谢两位相助。”快步走出后门,片刻间消失了身影。

    “大人,我回来了!”谷雨一声喊,潘从右噌地从椅子上窜起来。

    谷雨怀中抱着个女娃娃,身后男女老幼,密密麻麻涌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