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组人马分配得当,在后院的角落中迅速展开搜寻,梁岩抹了把脸上的汗:“这厮跑哪儿去了?”

    周围望向他身后,那是狱卒夜间值班时用作休憩的宿舍:“这里搜了吗?”

    “没有,”梁岩疑道:“这厮犯了这么大的事儿,难道还有心思睡觉?”

    周围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长长的通铺之上靠墙的位置,棉被高高隆起,一上一下规律地起伏,从棉被下间或有微微的鼾声,周围猫着腰走到那人床边,将蒙在头上的棉被扯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见这人双眼紧闭睡得正香,不是黄老四还是哪个?

    周围瞥了一眼身旁的梁岩,而后者则难堪地咧了咧嘴,周围吸了一口气,猛然大喝:“黄老四,你的事儿犯了!”

    “妈呀!”黄老四吓得一激灵,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待瞧见周围与梁岩脸色登时变了,将手中的被子向两人一抛便想跑,梁岩紧抓刀柄向他小腿挥去,坚硬的刀鞘正拍在他的腿弯,黄老四小腿一麻,噗通一声从床上栽了下来。

    梁岩骑在他背后将他双手反扭住,周围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黄老四,究竟是谁指使你私放囚犯?”

    黄老四梗着脖子强自狡辩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周围阴沉着脸看着他,黄老四咽了口唾沫道:“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是我干的,你我都是当差的,莫非也要对我屈打成招吗?”

    周围放下他的下巴,黄老四刚松了口气,周围忽地转了个身,将他脑袋按在地上,右膝紧紧地压在他的后脖颈上,强烈的窒息感一瞬间传来,黄老四慌了,开始剧烈地挣扎:“你...你要干什么?!”

    梁岩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牢牢地控制着黄老四。周围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我再问你一遍,究竟受何人指使?”

    黄老四尖声道:“去你ma的,你们这群快手有什么猖狂的。我也是府中差役,你没有权力对我动手,我要跟府尹大人告你的状!”

    周围膝盖加力,黄老四挣扎地更加剧烈,一阵阵眩晕感传来,双脚在地上胡乱滑动,喉间嗬嗬作响,脸色逐渐青紫,梁岩有些担心:“周头儿...”

    周围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膝盖在持续加力,梁岩吓得心中砰砰直跳,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呼喝:“住手!”

    梁岩霍然回头,只见府尹万自约站在宿舍门口,怒气冲冲地看着三人。

    值房中,孙郎中欣喜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手指搭在他右手的寸关尺:“好小子,有你的,想不到这么快便醒了。”

    那人仰头看着孙郎中,虚弱地道:“板爷和铁栓呢?”

    孙郎中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叹了口气沉重地道:“不在了,昨夜没挺过来。”

    原来这人正是猴子,爆炸之初在公廨后墙处曾遭遇过段西峰一伙,听闻板爷和铁栓双双丧命,他的脸色一僵,孙郎中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过了今年九月,板爷就可以回家享清福了,没想到...哎。”

    猴子痛苦地呻吟出声,孙郎中见状忙将他身上的被子掀开,伺候他小心地翻转过身子,尔后将他衣裳解下,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孙郎中发出一声痛惜的长叹:“你小子命大啊,发现你的时候离爆炸中心不远,能活下来实属老天保佑,”边检视伤口边道:“跟我说说,你是如何与那伙贼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