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便有了一种气势被碾压的感觉,而心里那股不屈于他人的犟劲,也在周围刀矛的震慑中浮浮沉沉。

    “有事就在这儿说吧……还有,别搂我脖子。”

    耶律宏图的笑容明显凝固,而我则一把甩开了他的胳膊,紧接着,巷子口的众多人影蠢蠢欲动,却被耶律宏图给抬手制止。

    他转而又看向我,目光中已明显多出了侵略性:“……吾本以为,你我之间即便是比不上你和三皇兄,但至少也算是朋友,可此刻看来,阮都尉之事,吾虽有心帮忙,却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既然你不给吾面子,那吾的面子也很难给的出去。”

    “你什么意思?”

    “在说之前,吾不得不承认,你今晚之举,属实惊人,不过可惜了,父皇急欲修复山河盘,为勉国师受到惊扰,已下令闭宫三日,而在这期间,若非前线紧急军情,任何人不得觐见上奏……可这就要命了,赶巧不巧,你二嫂偏偏意图谋反,人证物证皆在,罪名已是板上钉钉……”

    说着,耶律宏图摊开了手掌,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于是,变态伙同着得意,就这么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种复合型笑容:“……李公子,吾这般说,你可否听得懂??”

    因为表现的弱势,此刻的我已明显感觉得出,不仅是街上的行人,就连身旁的曹猛都在有意的和我保持着距离。

    我忽然就感到很失望,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生不出遐想,而这种消极的心理很快便使我显的愈加的弱势,以至于颤抖着嘴唇看向了耶律宏图,而反驳的语气却是如此苍白无力:“……昨天在望月台上,除了镇北府与靖王府的两帮人以外,剩下的围观人员都被你给抓走了吧,抓走给你做伪证,来污蔑我二嫂……”

    “打住!!话可不要乱讲,吾是会生气的……你难道看不出,吾是个好人嘛!哈哈……”

    我几乎已丧失了语言能力,就这么怒视着耶律宏图。

    终于,他笑够了,这才正色向我说道:“虽不太忍心,但还是想提醒你,刑部告示已贴到了南大街上,所以,明日午时三刻,城南刑部的大门外,别忘了为你二嫂收尸。”

    随着脚下一个踉跄,一旁的独臂护卫急忙上前扶住了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耶律宏图已转身朝着酒楼走去,我能够感觉得出,他就是在做样子,然后等着我向他低头,而事实上,面对他赤裸裸的威胁,我却不得不叫住了他:“……你想让我怎么做?”

    果然,耶律宏图很快便回头看着我,或许是觉得街上人多眼杂,他又扫了一眼路过的行人,干脆抬手一挥,也不再隐藏那些暗处的埋伏。

    霎时间,随着盔甲碰撞的金属声传来,只见各个巷子口涌出了大批兵士。

    他们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将街上的行人全部驱逐干净,随后又拉开了距离,以东来顺酒楼为中心,整整齐齐的分成两队,堵在了泰安大街的东西两头。

    ……

    窒息般的肃静中,耶律宏图这才掏出了几封密函,随即又挑起嘴角凑到了我的耳旁:“听着,吾只帮朋友……昭玉那个贱人对你没有防备,你只需把这几封信放入靖王府的东寝宫,最好压在耶律定邦的枕头下面,如此一来,你便是吾的朋友……吾可以向你保证,今夜便能让你见到阮都尉,甚至你摆出车队威胁父皇之事,吾也能帮你压下来,如何?”

    所有人皆将目光投在了我身上,而我自然也能够猜出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十有八九又是一个诬陷,是对靖王与昭玉的诬陷。

    终于,我彻底绷不住了,而随着一阵夜风袭来,仿佛整座古城的鄙夷声皆刮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就这么哽咽了起来,却又乞求般的看向了耶律宏图:“能不能换一个条件??靖王是我朋友……”

    “李公子何必作难,吾又不强求你。”

    说着,耶律宏图拉开了与我的距离,脸色阴沉的指着东来顺酒楼的二层,说道:“看到那扇窗了吗,里面围着一桌子人,有靖王府的管家、耶律定邦的远房亲戚、以及那个贱人的姐妹……这些人皆在等着帮吾做事,吾花点银子就能摆平的事情,又何必在你这里浪费口舌,但吾替你感到悲哀啊,李公子的府中,怕是得办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