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的夜晚,天上挂着一轮赤红血月,连洒下的月辉仿佛都血淋淋的,透着股令人不舒服的阴郁。

    云挽披着一件漆黑的斗篷,藏住了满身的灵气,随着沈鹤之一同落脚在了一间破败的寺庙中。

    庙中供着尊陌生石像,张牙舞爪、凶戾残暴,令人望之生畏。

    “云挽,过来。”

    师兄在身后唤她,她回头看去,就见他用衣物和稻草铺出了一处干净整洁的休息处。

    云挽没拒绝,她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沈鹤之则坐在她身旁,闭目打坐。

    归墟海中的魔气太过浓郁,云挽只觉丹田隐隐作痛,难以入睡。辗转至后半夜,她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向了身侧青年的胸膛处。

    她的左手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心中的念头也在蠢蠢欲动。

    只要能成功将净尘咒印打入他的心脏,便可将魔气祛除。

    到时师兄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虚弱的状态,她大不了将他绑出归墟海。

    太虚剑川容不下他,她可以在昆仑墟随便寻个无人处将他藏起来,总归是比现在好的。

    云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试探性地坐起身,可还未等她向他靠近,青年便掀开眼皮,垂眸望了过来。

    他没说话,眼神中却带了明显的询问。

    云挽一时有些心虚,只小声道出一个字——“冷。”

    她也的确觉得冷,四周的魔气令她很不适,阴寒感仿佛从脚底升起,时时刻刻包裹着她。

    沈鹤之蹙眉思索了片刻,竟垂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修得一身寒气,气息自也冰冷刺骨,可那冰寒之气覆来后,云挽却并不觉得冷,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寒也随之消失了,她生出了几分困倦。

    昏沉间,她忍不住问他:“师兄为何一定要入魔,这归墟海有什么好的?”

    她恍恍惚惚地问着他,竟觉得这个问题似是憋在她心中许久,也曾令她困扰过许久。

    为什么要入魔?为什么要与她兵戈相向?为什么?她想不通......

    沈鹤之似是说了一句什么,她努力想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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