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回想起过去种种,忽然意识到,金吾卫与东宫走得太近了。

    该听命于他的金吾卫,居然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亲自开口,为太子开脱。

    荒唐,当真是荒唐!

    一个尚未有所建树的太子,居然与金吾卫统领有如此深交……穆如期眼中,可还有他这个父皇?

    梁王怒极反笑。

    也罢,既然太子的手已经伸到了皇城之中,那么在东宫多反省几日,也未尝不可。

    “寻芳,传话下去,三日之内,将太子的罪己诏书分发至各地,不得有误。”梁王冷笑不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

    寻芳敛去眼里的担忧,低低地应下:“奴婢知道了。”

    梁王又去看被长忠引入金銮殿的穆如归。

    大梁与幽云十六洲的战事,常年不息,如今太子犯的错事若是传到狄人耳中,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此时此刻,他需要穆如归回去镇守嘉兴关。

    “九弟,”梁王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此番出征,不知何日才能回来……夏荣山的小子在你府上,可要朕派人照顾?”

    穆如归淡淡拒绝:“不必。”

    他从未想过,要将朝生留下。

    梁王心下一松,觉得夏朝生与穆如归关系不佳,又问:“太医……总是要的吧?”

    “多谢皇兄关心。”穆如归还是拒绝,“臣弟府上有大夫。”

    “既然如此……”

    “皇兄,军情紧急。”穆如归冷漠地打断梁王的试探,抬眼望向蜷缩在龙椅里的帝王——他佝偻着腰,面色苍白,眼神躲闪,似乎在伸手,向长忠要着什么东西。

    穆如归收回视线,垂眸走出了金銮殿。

    他身后的梁王狼狈地吞下仙丹,勉强压下了疯狂的心悸。

    梁王将其当成余怒未消的后遗症,念及太子,怒意又起,直接下旨,将秦皇后也禁足在了凤栖宫中,非召不得出。

    “传旭儿进宫!他身为朕的皇子,太子能担起的重任,他也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