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奴婢去给您煮参汤,您先把药喝了。”秋蝉扶着夏朝生坐起,触及他冰凉的手指,小小地惊呼,“难道是手炉不够热?奴婢再去给您换一个。”

    夏朝生无力阻止,秋蝉已经跳下了马车。

    “小侯爷,先把药喝了。”一旁的夏花稳稳地扶住了夏朝生的手臂,“您的身子要紧。”

    他抿了抿唇,不再多言,蹙眉饮下苦涩的汤药,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夏朝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副身体的极限在哪里。

    至多五载。

    五载过后,就算没有穆如期的那杯毒酒,他也活不下去了。

    “哭丧着脸做什么?”夏朝生沉默片刻,忽而勾起唇角,用冰凉的手拍了拍夏花的肩膀,“不就是咳了几口血?我更糟糕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

    夏花连忙绷起笑脸,连声称是。

    是啊,夏朝生病得要用棺材冲喜都挺了过来,现在不过是咳了几口血,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瞧着侍女逐渐放松的眉眼,指甲深深扣进了掌心。

    只剩五载了。

    他和九叔在一起的时间,只剩这么多了。

    十五日后,夏朝生终于在风沙中,隐隐瞧见了嘉兴关的影子。

    秦轩朗的第一封信也写好了。

    夏朝生看过后,颇为满意地点头:“让人送回上京。”

    话音未落,马车外已经响起了夏花的惊呼:“小侯爷,玄甲铁骑!”

    夏朝生心里一颤,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

    广袤的地平线上,赤红色的夕阳融融燃烧,墨色的黑云随着夜色,宛若一支利剑,直奔他们而来。

    “九叔……”夏朝生喃喃道,“九叔!”

    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黑云中闪出一道电光,转眼来到了他的面前。

    穿着甲胄的穆如归匆匆跳上马车,又在夏朝生惊讶的目光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