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归:“……”唉。

    穆如归将他抱在怀里,无可奈何地叹息:“别瞎想。”

    夏朝生透过指缝瞧见了九叔的神情,差点被逗乐,但他的唇角尚未勾起,就因为胃里泛起的恶心,再一次趴在榻前,干呕起来。

    万幸的是,天坤道人下了山,来到王府,又为夏朝生开了药,连那整日不见踪影,据说已经云游到幽云十六洲的薛神医,也寄来了安胎的药方。

    “王妃虽精神不济,但面色中透着红润,想来是那子母蛊起了作用。”天坤道人替夏朝生诊完脉,走出卧房,站在屋檐下,笑眯眯地与穆如归耳语,“王爷大可放心了。”

    穆如归并未仔细问天坤道人如何察觉到了子母蛊的存在,只是同样压低了声音,不满地问:“还不能将有孕之事,告知于他吗?”

    “王爷,贫道从不打诳语,只是……贫道掐指一算,王妃近日,还有一劫,且与身孕有关,切莫大意啊。”几日不见,天坤道人终于说了实话,“王妃命数奇绝,绝非常人,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穆如归浑身一震:“一劫?什么一劫?”

    “贫道也只是算出了劫难而已。”天坤道人缓缓摇头,“还请王爷莫要再追问了。”

    天机不可泄露。

    穆如归明白天坤道人的犹豫,但他听着屋内夏朝生干呕的声音,还是心如刀绞,恨不能逼着天坤道人将话说明白,连夏花端来的药,都因为焦虑而拿不稳,指尖微微颤抖,泼泼洒洒了大半。

    “王爷,您小心些。”夏花看得头皮发麻,紧张得恨不能将药夺回来,“这可是天坤道人亲自熬的药啊。”

    言下之意,这药珍贵着呢,您怎么给洒了?

    站在一旁的天坤道人连忙说:“无妨,只是一味药而已,贫道再去煎。”

    穆如归心不在焉地颔首,急匆匆走进卧房,将夏朝生从榻前扶了起来。

    他蔫嗒嗒地垂着脑袋,认命般吞咽着苦涩的药汁,那张好不容易养出点肉的小脸,又瘦回了当初刚吞下易子药时的模样。

    穆如归狠狠咬住牙,忽地恨透了自己。

    若不是他,朝生何须遭罪?

    “九叔,你说……咳咳。”夏朝生苦中作乐,继续扮演着“无知”的角色,“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命不久矣,你……你咳咳,你摸,我肚子上还有肉呢。”

    他边说,边将穆如归的手按在了小腹边。

    那里的确软绵了些许。

    穆如归心里一热,低头敛去眼底的疼惜,将头埋在夏朝生的颈窝里,喃喃道:“嗯,你定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