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记得。”

    “那都是奴才的妹妹叫奴才带回去。”长忠回忆道,“奴才的妹妹嫁了个穷秀才,早年总是向奴才讨银子换文房四宝。有奴才的接济,他们小两口过得也算不错,可惜好景不长,穷秀才不是个长命的,好日子过了没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奴才的妹妹从此再也未向奴才要过银子,奴才担心她,出宫一瞧……原是她相思成疾,也活不久了。”

    “奴才心疼妹妹,将攒的银子全拿出来,妹妹却说,秀才去了,她要银子何用?”

    长忠说完,沉默地跪在地上。

    梁王屈起手指,若有所思地敲着龙案:“你是说,夏荣山的宝贝儿子快不行了,没精力管朕的赐婚,干脆退而求其次,趁着活着的时候,去太学多看太子几眼?”

    “奴才不敢出言诅咒小侯爷!”长忠连忙道,“奴才只是觉得……将死之人,所求不过是那么一点执念,就像是奴才的妹妹,临死前一点儿都不在乎银子。”

    “朕明白你的意思。”梁王不耐烦地挥手,“去,把朕送到侯府的太医叫回来一个,朕要听他亲口说夏朝生不行了才安心。”

    长忠应声退下。

    另一边,夏朝生趁他爹不备,叫住了红五。

    “小侯爷。”红五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

    “少了一颗。”夏朝生指着装夜明珠的箱子,笑吟吟地说,“你替我向九王爷带句话,就说……明珠价贵,还请王爷亲手奉还。”

    红五一愣:“怎会少了一颗?”

    整整一箱夜明珠,小侯爷只看了一眼,怎么就说少了一颗呢?

    “你与王爷说,他会懂的。”夏朝生狡黠地眨了眨眼。

    红五只得应下,片刻后又道:“不知小侯爷想与王爷在何处相见?”

    这倒是个难题。

    夏朝生犯愁地想:他爹不许他出府,只能让穆如归来侯府见他。

    可若是递了拜帖,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爹的眼睛。

    不如……

    夏朝生的眼睛亮了,眉宇间郁气一扫而空,犹如冰雪消融,笑若春风:“我在梅树下等他。”

    此话一出,连红五的神情都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