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归一不小心瞥见了夏朝生尖尖的下巴和湿软的唇,立刻红着耳根移开视线,同时,狐疑地想,朝生唇边好像沾着……糖霜?

    “九叔。”

    夏朝生慌慌张张地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带着一丝羞涩,抓住了穆如归的衣袖。

    穆如归条件反射地一躲,见他没有再次将手伸过来,眼底划过浓浓的懊悔,不甘心地低下头去。

    “九叔,怎么还不走啊?”夏朝生明知故问。

    穆如归的目光黏在他放在膝头的纤纤玉指上,低声道:“太子……你若愿意同他走……”

    “九叔要我同他走?!”隐约察觉到穆如归要说什么,夏朝生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如穆如归所愿,再次攥住了垂在眼前的衣袖,“九叔是不是忘了,我在去骊山围场的途中,说过什么?”

    他那时说,他后悔为太子跪在金銮殿前,差点跪没了和九叔的姻缘。

    穆如归浑身一震,撩起眼皮,目光如炬。

    隔着盖头,夏朝生看不清穆如归的神情,但他回忆起过去,眼前不禁泛起湿意:“九叔当时承诺,信我。”

    “我信九叔信我,可九叔若真的信我,今日太子拦住花轿,你定不会犹豫!”

    “朝生,我……”

    “九叔难道真要看着我被太子殿下带走吗?”夏朝生不给穆如归任何解释的机

    会,直接抛出了血淋淋的质问。

    穆如归没有回答,但是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反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痛苦地呢喃:“朝生……”

    习武之人,手劲之大,吞下改变体质的药丸的夏朝生根本承受不起。

    但他咽下了所有的痛苦,将掌心轻轻地贴在在九叔的手背上。

    这世上,没有比夏朝生更不愿见穆如归难过的人了。

    前世,他看了三十载,早就看够了。

    可夏朝生也知道,今日不将话说清楚,九叔必定还要继续自苦,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赌气道:“九叔可知,若放我走,日后你我……你我再无瓜葛?”

    他会是太子的王妃,会是未来大梁的男后,却绝不会是穆如归身边的任何人。

    即便穆如期很快就会为了另一个人,废黜他的后位,他和穆如归死生也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