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回生离死别,夏朝生也以为自己会比旁人冷静,可他没想到,日子过着过着,他反而成了最胆小的那个人。

    夏朝生连九叔鬓角的白发都不忍看。

    他接受不了时光的流逝。

    即便穆如归与九年前想比,基本上没有变化,加之时刻不忘练习武艺,甚至比几年前更让他下不来榻。

    夏朝生还是难受。

    他难受得到了骊山猎场,丢下安排营帐的小太子,带着一队玄甲铁骑,冲进郁郁葱葱的树林,猎了两头狼。

    “这头狼好,把皮割下来,给昭雪做个手焐子,明年能用。”夏朝生指挥着红五将狼扛进营帐,“那个……嗯,陛下的护膝旧了,也留下来,我给他做一副新的吧。”

    做护膝的手艺,是夏朝生怀穆昭雪时,闲着无聊,和夏花学的。

    他为穆如归做了一副,算不上多好看,但穆如归一直留着,甚至用到了现在。

    如今得了新的狼皮,刚好做副新的,把旧的换下来。

    “父后。”

    正吩咐着,小太子来了。

    穆昭雪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夏朝生去帐中用晚膳。

    “父皇说了,父后一日三餐都要定时吃。”小太子拉着父后的手,一板一眼地叮嘱,“父后一定要将父皇的话记在心里。”

    夏朝生哭笑不得地点头:“好。”

    穆昭雪陪他用了一顿丰盛的晚宴,确认父后用得香后,才遣人送上消食的茶点。

    吃茶点时,父子俩又敲定了围猎的具体事宜。

    穆昭雪全程表现得极好,连夏朝生都惊讶:“昭雪……长大了。”

    穆昭雪耳根微红,强撑着道:“父后谬赞,昭雪要学的还有很多。”

    夏朝生怜爱地揉揉他的脑袋:“你现在这样,父后已经很满意了。”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穆昭雪闻言,眼眶微热,目送夏朝生离去,转身回到营帐中,当着秦轩朗的面,抱住软枕,情难自已道:“我娘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