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过去一代代举人吃过苦、受过罪,那就一定要让后来的举人一样如此走一遭!

    朱厚照向前走着,看着这些考棚号房,心头满是心酸。这环境,说句不好听的话,乡底下的茅房都比这好多了。有些芦苇席都破了洞,靠的地方没有,躺的地方没有,也不知道秋闱、春闱的举人是如何熬过漫长的九天时间的。

    傅珪见杨廷和、孙交并不赞同修缮与改造贡院,只好说道:“陛下,这是科举考场,晚上许多举人在夜间答卷,夜间光线暗,总还是需要点蜡烛。”

    朱厚照止住脚步,转身看向傅珪:“点蜡烛?”

    傅珪重重点头:“没错!”

    朱厚照看了看左右的考棚号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木头、木板、芦苇席、茅草,都是容易着火的东西,虽说这里布置了不少水缸,可未必能救得了火。

    傅珪见朱厚照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再次开口:“陛下,天顺七年,就在这贡院之中,举人考试时,夜间不慎走水,引燃大火!”

    天顺七年距正德五年,有四十七年。

    朱厚照皱眉,问道:“那次大火,可有死伤?”

    傅珪言道:“陛下不妨问李首辅,那场大火起来时,他就在考场之中。”

    朱厚照有些惊讶地看向李东阳。

    李东阳哀叹一声:“回陛下,臣确实是天顺七年的进士,当年那场大火,伤者无数,死者,多达九十余人,就连臣的腿上也有两处烧疤。”

    “什么?”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

    死了九十余人!

    这可以说是特别重大事故,搁前世,那也是举国震惊的大事件!

    贡院火灾,死的还都是前来科举的举人!

    “后来呢?”

    朱厚照沉声。

    李东阳叹道:“后来,原本二月的会试延期到了八月……”

    朱厚照握拳:“朕问的是,如此大火后来为何贡院没有改建为砖瓦结构,礼部有没有人因此免官,监察官员有没有被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