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这些和吴晨枫有关的事,你也不要和任何人讲。”

    “当然,我没那闲心散播你们这些老娘舅的故事。”姚雨希头也不回。

    接下来的一天平静得不像话,除了吴凌皓和徐尧之间的气氛突然冷下来,吴晨枫对徐尧的态度比昨天更加依赖之外,其他简直就是在复刻前一天。徐尧受不了这样仿佛无事发生的氛围,问起姚雨希,她只会用“再看看情况”这种理由来搪塞自己。徐尧觉得自己完全像个不作为的懦夫,他被“给出交代”的想法束缚,反而进退两难。

    放学的时候,吴晨枫寸步不离地跟在徐尧身后,让徐尧不知道如何是好。

    “喂,大眼仔,要回家了是吧,我送你,你也不想坐你哥的车吧。”姚雨希驱车驶到他们面前。又在徐尧耳边嘀咕了一句:“自找麻烦。”

    姚雨希的故意搅局让吴晨枫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上了她的车。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徐尧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担忧。

    坐在姚雨希的后座上,耳边刮过的风像是在为他不安的心跳声作掩护。

    “我说,你身上那些伤,其实不是你哥弄的吧。”

    “你是觉得我在骗你吗?他肯定说是我自己弄出来栽赃他的吧,他这个人撒谎的时候从来脸不红心不跳。”

    “没有,只是一个假设。话说,他承认了他有虐待你,还蛮出乎我的意料的。”

    听到吴凌皓主动揽罪,吴晨枫陷入了混乱,用沉默掩饰心中的震动。

    姚雨希察觉出吴晨枫的不安,平静地继续说:“他向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虐待你,因为他也怕我把事情闹大,总之事情暂时解决了,你可以安心回家了。”

    “谢谢你。”虽然是感激的话语,吴晨枫的语气却格外冰冷。

    “就送到这里吧。”吴晨枫麻利地下了车。看着面前这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房屋,他心中的恨意绵绵不绝地涌了上来,几乎就要将他吞噬。

    拖鞋在大理石瓷砖上拍打出声音,环顾四周,又是一片恼人的死寂。

    随手将书包扔在房间角落,吴晨枫无力地倒在床上,觉得身体好象一块正在萎缩的海绵,身上的那些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需要这些,他需要用此铭记自己果真卑贱如蝼蚁,铭记自己与吴凌皓的不同,以及从中滋生的对他的恨。

    是他在停车场故意挑起话题,是他在吴凌皓质问自己的时候自顾自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在吴凌皓按住发狂的他的时候,徐尧就如他计算的一样出现在了那里。

    推开吴凌皓的房门,他正在看生物竞赛题,戴着眼镜,神情专注。吴晨枫大步走过去,新换上的高跟鞋蹬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咄咄逼人,猛踹了吴凌皓的旋转座椅,使得吴凌皓不得不面对:吴晨枫涂着艳红的口红,好像要渗出血,本来就大的眼睛在假睫毛的修饰下真的像女孩一样水灵,齐肩的假发柔顺水滑,身上套了一件紧身吊带裙,但从骨架上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具男人的身体。

    “你干什么打扮成这样!你疯了是不是?”

    吴晨枫满眼鄙夷地揪住他的领子:“对啊,我就是疯了,你有一个疯子弟弟,不觉得丢人吗?”

    “别说傻话了。”吴凌皓不看吴晨枫的眼睛,试图将对方紧攥的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