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自身拥有极强的肌肉再生能力。在某些伤势无法主动自愈的特殊情况下,人鱼可以用舔舐的方式分泌唾液覆盖伤疤,促进创伤的恢复。

    刚刚在嘴里勾缠的舌尖转移到了模糊的血肉上,潺潺流出的血液被舔停。几次重复过后,创口立竿见影地不再流血,只是周遭的焦肉如初,没有要自愈的迹象。

    息塞未曾料到凛迩是这样的意图。但即便出乎意料,他也只是用指腹轻揉着凛迩的后颈,如凛迩所言,安分。

    凛迩又舔了一会儿,发现毫无作用。终于,他的目光放到那颗极不顺眼的弹头上,息塞看见他抬头望了自己一眼,意味不明,随即低头,伤口被安抚性地亲了亲。

    下一秒,凛迩展露出尖牙,咬住那枚凶器,稳住力道往外扯。

    不久前长出的嫩肉或多或少粘着弹芯,因此,这样往外叼的动作不论轻重,都会让息塞切身体会皮肉被撕扯的痛感。

    他还是表现得很自然,只是手指压着凛迩脖颈的力度变得更轻。

    弹芯被凛迩含在嘴边离开了息塞的身体,抛落在地,焦肉肉眼可见地在脱衣换新装,证明做法正确,凛迩满意地亲了亲它。

    做完这一切,他拱起鱼身,将自己的脑袋拱回息塞脸边,磨磨又蹭蹭,手覆上那个伤口,懒懒地命令:“明天长好。”

    “明天长好。”息塞顺着重复,像是承诺,侧过身,细密地亲吻凛迩,亲到他恼,伸出手爪盖住息塞的脸。

    息塞就着眼前的手蹼,亲其指间的薄膜。

    又痒又麻,凛迩被缠得没办法了,抱住息塞的头,指责道:“黏死了。”

    息塞自若地接受,他却想到个新词,松开手臂,挨着息塞的耳际,咬耳朵似的悄声道:“黏人精。”

    是了,此词最适合息塞不过。凛迩为此兀自笑弯了眼,狐狸一样,还强调道:“你是个黏人精。”

    息塞第二天就用行动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黏人精。

    潮汐将昨天的战场冲刷得很干净,清晨有鸥声,草丛里簌簌骚动,又是新一轮日循。息塞却不像往日一样前往海底,反而尾巴缠着凛迩看他渐渐苏醒。

    凛迩坦然接受了他的贪婪,显然把他当做一个需要休息的伤员,醒时下意识地把手爪挪到那个伤疤上,看它是否践行诺言。

    嫩肉已经长好了,但是鳞片稍滞。没有鱼鳞庇护的地方呈现粉嘟嘟的颜色,煞是可爱,凛迩总是有意无意地挨着,像是保护,又像是宠爱。

    两人鱼一起吃早餐时,息塞并未动口多少,大多数时间都在看凛迩动嘴。尖牙掠下皮肉,舌尖一勾,紧接着是吧唧吧唧的一阵响,人鱼半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咀嚼,然后咽下。

    很快发现某个偷窥者只看不吃,凛迩一顿,用指甲撕下肉条,仔细地剔去浮渣,递到息塞嘴边。

    息塞静静地看他,就着他的手将食物咽了。

    于是凛迩一边吃一边喂,最后将自己喂饱了,只一心一意地伺候息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