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顾的那个老头这么跟你说的?”

    冒着热气的铜锅是寒冷冬夜里最能抚慰人心的东西了,哪怕是这一家露天的流动路边摊。

    “原话,一字不差,他就说英哥你和大老板在那里谈生意,还叫我把你身份证和手机给你。哎,哥,你都谈生意了,给我留几片肉吧,你看你都吃多少了?”圆胖子抄起家伙从简英承筷子下抢了几片烫得刚刚好的猪肉,狠狠抄了一下料碗的底,送进嘴里满足地大嚼特嚼。

    “脏死了,擦擦你的嘴,”简英承扯了一段放在桌子上的卫生纸递给圆胖子,“听顾瘸子瞎放屁,谈个鸟的生意,要不是你来,我连吃这顿饭的钱都他妈没有,操他丫的。我说,你最近有没有赚钱的路子,今天就上手的那种。”

    圆胖子咽了满嘴的肉,给简英承碗里夹了片豆腐:“有是有,挣钱还不算少,就是哥,你要是去了,你的清白有可能就像这豆腐一样,被玷污了。”

    “你叫我去做鸭?”

    “开什么玩笑,我能推英哥进火坑吗?我说可能,做鸭那是一定。是一个酒吧的保洁员,他们用的保洁公司的老板是我舅家的哥,进去肯定能进去,就是那家酒吧要对工作环境保密,所以工资高,我也不太懂,反正……”

    “我去,给你哥打电话吧。”

    “啊,这……这就决定了,不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个屁啊,下顿就是西北风掺沙子了,清白重要肚子重要?再说我的身手应付个非专业人士还是没问题的,多谢了啊圆胖子。老板,再来一杯热豆浆。”

    “两杯,老板。英哥,挣了钱请我吃顿好的就行了,光嘴上说多不地道。”

    被暖乎乎的火锅和豆浆包裹了胃口和精神,躺在床上的简英承看着早已恢复如初的身体,不禁想起陆长安那张冷如冰山的脸,竟然……有点帅,那身西装也挺有型,估计他身材也不错。

    简英承是个gay,这件事没人知道,他还恋痛,这件事更不会有人知道。

    刚刚圆胖子给他发过来了酒吧地址和领头的联系方式,当他看到那家俱乐部的名字的时候就都明白了,虽然那里面上挂的是家酒吧,其实是一家BDSM俱乐部,走绝对安全的高端路线,入会费极高,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去的,这个地方,没多少人进去过,但圈里人都知道。

    今天他看见陆长安的第一眼就意识到,他们不仅仅是一类人,并且对方经验十分丰富,肯定在俱乐部里有身份。

    继续接受,还是找借口拒绝。一道涉及尊严,甚至自身安全的选择题摆在简英承的面前。

    纠结半天没个结果,感觉脑袋开始发烧的简英承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决定自己的命运。银白的一元硬币在空中旋转翻飞,“叮”的一声断了是非。

    “成吧,”简英承收了硬币去刷牙,“既然天意想让给我赚大钱,就肯定留了一线希望。好人不长命,恶人遗千年。”

    第二天一早,简英承穿上昨天陆长安派人送来的衣服。被冷风吹了一夜,火锅味几乎没了,这点让他很开心,哼着小曲用白嫖来的香皂、刮胡刀把自己收拾整齐,还喷了点附带的香水小样:“不亏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免费的东西都这么好,真想再去一次。”

    这家酒吧位于市中心,离简英承住的城中村不近。等他骑着咣啷作响的脚踏车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哟,你是简英承吧,我是雷达,你以后叫我老雷就行了。”

    一个满脸褶子,慈眉善目的大叔正想出门,转头看见弯腰锁车子的简英承就热情地招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