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羡卿晓之以情:“你看,你既然是劫富济贫,那就该调查好,确定哪家果真在谋取不义之财你再去打劫。你看你现在,在大街上看见个打扮风光的,就觉得她不是好人了?钱来的就不正经了?你怎么不知道万一我家财散尽,就只有这一件衣服能看,家业只有那一钱袋,只是企图充了里子面子,最后一搏呢?那你这不是害了你打算帮的穷人?”

    乐贞陷入沉思,在文羡卿动之以理下,默在一旁,重新构建自己并不成熟的信念。

    相信坏人一两句就能从良文羡卿就太年轻了,她是十五岁的孩子吗?!文羡卿心中嘲讽,脚下悄无声息地往那边挪…又挪了一寸…

    就在文羡卿思考,再来一点,她就能扑上去,利用自己长十几厘米的身高,牢牢控制她的时候,乐贞想通了似的,忽然抬起头。

    文羡卿抿嘴,不敢再动。

    乐贞内心天人交战,欲言又止,半晌看了眼她,悟了一般,开口道:“你说的,有道理。”

    剧情走向不对,文羡卿眯着眼,危险地看向她。

    果然下一秒,乐贞露出那副,文羡卿好想让她去接受高考洗礼的顽劣表情,摊手嘲讽道:“可我是贼,有钱的话,偷谁不是偷。”

    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所以这是哪家熊孩子!

    文羡卿忍不下去了,再忍下去,怕是需要高考的就不是眼前这个人了。文羡卿脚下一迈,再不管什么距离,生扑了上去。

    她的钱!

    这人毫无预警的扑上来,乐贞吓了一跳,连带着记忆在身体里的轻功,也反射性地自动运转起来。乐贞抓着钱袋,以为她还要无休止地追,一个纵身,攀着院墙消失在百丈远。

    万万没想到,这人藏着功夫耍她呢!文羡卿扑了个空,眼看那人就要在房顶上,踩下无数片瓦,就要消失不见,心下大急,迈腿就要追。只是忽然,不知嗅到一股什么暗香,身体抽了力一般,软了下去。

    贼人的身影,在文羡卿视线里原来越远。文羡卿强撑着,试图爬起来,连续尝试了数次,可身体偏一点力气也没有,文羡卿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处,心道阴险小贼,玩弄她不算,连麻药都用上了,这人可千万别再让她见到!

    体内的力气一点点流逝,视线也有几分模糊。文羡卿拖着身体把自己靠在墙角,祈祷着什么时候来个人,能发现她。可惜追那人追的太偏,许久连个人影都不曾见过。万一自己一会失去意识,遇见坏人,那可就真的不太妙了。文羡卿思绪逐渐混沌,她所剩不多的清明安抚自己:反正自己身无分文,女子的身份应该不会被发现?这不会是毒药吧?应该会没事吧……

    这样浮想联翩,精力却再也坚持不住,文羡卿靠在墙头,沉沉地昏了过去。她最后模糊的视线里,模模糊糊有双鞋子靠近,再然后,昏死的文羡卿身体一歪,被信璨眼疾手快地蹲下身,扶住了她。

    好在只是迷药。信璨让文羡卿靠在自己身上,从怀里取出一只鼻烟壶,放在她鼻下嗅了嗅。文羡卿睡梦中,眉头轻轻一皱,随后在信璨撤走那只小壶后,又恢复了安详。只是信璨的脸色,黑得可怕。

    从暗处忽然出现几个护卫,低头向信璨禀报:“死了三人,其余逃走了。那些人训练有素,不像齐国人,而且似乎有意避着那人。”

    信璨沉沉地“嗯”了声,他看了眼靠在他的膝上,睡着了的文羡卿,吩咐道:“此事暂且不必上报我哥。这个人的情报给我一份,我来查。”

    暗卫欲言又止,信璨看了一看,手下立刻道:“这人的事珩公子似乎清楚,命令我等不必细查。”

    信珩这般做法,信璨顿时有些不明白了。可他一想,昨日那人来家中行窃,信珩也只是逗弄的态度,并没有为难。而跟在她身后,暗中保护的人,似乎只是保证她的安危,并没有恶意。而这人的身手,实在是一言难尽,看来数次九死一生,怕是自己也不明白是有人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