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又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见到我来了,它喵呜了一声,跳下来奔向我。

    我弯腰把它抱起来,小小窝在我怀里蹭了蹭,很快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眯眼趴着了。

    我低头瞅着这个家伙,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小没良心的,怎么一直在睡觉?我还当你忘了我不理我了呢。”

    小小眼睛半睁,低声喵呜了一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我的胳膊。

    那意思仿佛在说‘我没有忘了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呀’。

    我哼笑,点点它的脑袋:“撒娇也没用。”

    傅安中在茶几前泡茶,见状顿时失笑不已:“你跟一个猫崽子计较什么,它哪里懂。”

    我不满道:“它不仅是猫崽子,还是我儿子,聪明着呢。”

    我执拗地盯着傅安中:“爷爷,你敢说小小不聪明?”

    “聪明。”傅安中叹息道,“我曾孙子又聪明又乖巧,比我孙子懂事多啰。”

    我张了张嘴,郁闷道:“……也不用这么直白说你孙子。”

    他孙子,就是傅欢,我。

    傅安中闻言不满道:“我夸了你,又夸了你儿子,怎么还不满足啊?”

    我心道:爷爷,您那是夸我吗,既然是夸我那为什么还拉踩我。

    傅安中掀了掀眼皮,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些什么,他放下茶杯,靠着沙发笑了笑。

    老人家做什么都慢悠悠的,仿佛赶了大半辈子路的人,在最后的小半辈子,只想停下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怎么感觉小小还轻了?”我低声呢喃着,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

    傅安中说:“年纪大了都这样,吃什么都感觉没什么用。”

    我沉默了一瞬。

    傅安中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像是早已经看透:“欢欢你不用难过,不管是小小还是你爷爷还是你,机能都在退化,等到有一天全部坏掉,就会死了。”

    我抿了抿唇,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还是很难受,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