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时天已经快亮了。

    奔波了一夜的纪凌月,浑身又累又乏,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便在自己的闺房里睡下了。睡前叮嘱下人,千万不要叫醒自己,她要睡到自然醒。

    一觉睡到隔天傍晚,纪凌月才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便看到守在床前的母亲,正双目慈祥地看着自己。

    纪凌月不太习惯被人如此关心着,她腾地坐起来,“娘,你何时来了?”

    “许久不见你,娘想你想得狠了,又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吃过晌饭便守在了这里。”母亲脸色欣慰,“月儿出落得愈发漂亮,当娘的看在眼里,高兴啊。”

    纪凌月从十岁起便被皇后接到了宫里,接受宫里的礼仪规矩,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当娘的想得紧,但又不方便常去宫里。

    为此还曾跟丞相起过争执,干嘛非要把好端端的女儿送到皇宫里去,在外头自由自在的,岂不是更好,可纪侧柏不这么想,他觉得生为纪家的人,就要为纪家整个家族着想。她纪凌月若是嫁给太子,便和皇后成为了纪家的双保险。

    皇后若是有子最好,纪家的骨血将接管整个天下。纪家自然是安全无忧的。皇后若是无子,嫁给太子的纪凌月便成了保全纪家的一张牌。

    可纪侧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张牌最后没派上用场,倒是将纪家满门送上了断头台。

    纪凌月抓抓头发,露出一丝憨笑,撒娇般地扑进母亲的怀里。

    “娘,我也想你。”

    母亲搂着女儿,轻声问:“你在宫里可好?娘娘待你好吗?有没有责罚你?皇上呢?喜欢你吗?太子呢?有没有欺负你?”

    母亲的问题一串串地冒出来,生怕金枝玉叶的女儿在皇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好,都好着呢。姑母特别疼我,我习舞练琴都很刻苦,姑母经常夸我。皇上呢,我见的次数不多,但他老人家仁厚,待我亲和。至于太子,”纪凌月停顿了下,唇角弯起,“我这么漂亮乖巧,他当然是喜欢的,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那行动上呢?他为你做过什么?”母亲追问,久不在一起,她关心女儿,恨不能知道女儿生活的每一处细节。

    “娘,”纪凌月拿出撒娇的本事,“这种事情,人家怎么好意思跟你讲嘛!”

    母亲听女儿这么说,开心地笑了,“好,只要月儿高兴,我就放心了。”

    纪凌月还记挂着宫里的太子,遂对母亲说道:“娘,我着急赶回宫里,就不在家里久留了。一会儿吃过饭便准备出发。”

    “这么快?”

    “父亲也说过,月儿应该为姑母分忧,所以月儿觉得自己该回宫里陪伴她老人家。姑母最近备孕,身体要紧,月儿想去照顾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