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门被压得久了,看这架势是想找个新皇笼络,赌注都压在我魏王府这里。要是需要,甚至道祖都能出手相帮。可即便如此,道祖、父皇两人还是难分轩轾。清虚门和道院也算是旗鼓相当,而我这些年招揽的奇人异士又要分出一部分出城。虽然我已经是玄境巅峰,但京城里比我强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说中京城的力量分十成,我们现在只占一成而已,即便出其不意,也不过勉强有两成的可能。”说到这里,魏王洪炀目光炯炯的看着珠帘后面,好像是要看穿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祖上究竟在想些什么。

    停顿片刻,心情激荡下,就连内书房里无法忍受的静寂都变得鲜活了起来,随着激荡的心情而跳跃。

    魏王洪炀冷笑着说道:“我想要的是坐上夏皇的宝座,只有活人才能当夏皇,要是一朝身死,万事皆休。这种事情不知祖上作何想法,反正我绝对不会去做。”

    祖上温和的笑道:“我要你去做,必然有万全之策,你又何苦想这么多呢。”

    “万全之策?”魏王洪炀还是不肯相信,从鼻子里挤出几个声音,略带迟疑。

    “当然。你现在是玄境巅峰,你想想要是你能到圣境巅峰,到了如今夏皇那样的话,我们成算又多了几何?”祖上宽厚的笑道,仿佛是慈祥温和的长者在看着儿孙承欢膝下,只是声音古怪。就这么一丝的柔和在古怪的音调中却变得更加诡异。

    “圣境巅峰?”魏王洪炀猛然间被一道炸雷击中,所有意识都瞬间凝固,有了夏皇的实力,有了清虚道祖的帮助,背后还有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甚至还有这阴暗古怪却又无所不能的祖上,那一切定然可行!虽然依旧要行险,但是富贵险中求,为了这王位,赌上一切都是值的。

    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内心中燃烧起来。毁灭一切的燃烧起来。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等待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结果。

    声音一时间抖得不成个数,没来由的膝盖一软,魏王洪炀跪倒在珠帘前,颤声说道:“请祖上赐福!”

    上一次,在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的不经意之间就从玄境初阶提升到玄境巅峰,如此手笔即便魏王洪炀出身大夏皇家却也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这般好事,一听祖上说要直接把自己从玄境巅峰提升到圣境巅峰,心中不虞有他。兴奋的整个脑子都混混僵僵想不起来任何事情。眼前似乎就是那个梦寐以求的皇座,整个帝国。万民朝拜,一言九鼎。

    “这次提升的比较大,你要彻底放松,如果一会有什么不适之处尽量忍耐,千万不要用真气抵抗。”珠帘后祖上细心叮嘱,声音也不再一时高亢一时低沉,变得温柔如水。

    “是。”魏王洪炀垂首跪拜,咬了咬牙,心道这么多年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算是千刀万剐又能如何?坚定的回答道,魏王洪炀的声音在内书房里回荡,经久不息。

    内书房精铁的墙壁似乎在一瞬间被魏王洪炀的声音震荡,发出嗡嗡的响声。墙壁上无数纹金符文阵法骤然亮了起来,飞速旋转。速度如此之快,甚至连符文阵法上面都形成了一层稠密的真元涡流。

    用来照明的宝具好像是风中残烛一般,在这样剧烈的气流中开始摇摆不定。魏王洪炀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长,摇曳。如一叶扁舟在湍急的风浪之中,随时可能船破身死。

    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珠帘后出现,珠帘还在随着精铁墙壁上的纹金符文阵法摇摆不定。在模糊的影子前面混若无物,直接像雾气一样渗透出来。

    说是模糊的影子,却似乎根本不存在内书房里,而是随着精铁墙壁上的纹金符文法阵运转而出现。或者因为影子的凝结才引动纹金符文法阵。

    此刻,精铁墙壁上描刻的无数纹金符文法阵都感知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转动。像是在呐喊,又像是在述说。纹金符文法阵的光芒飘忽不定,在精铁墙壁嗡嗡的相和中,祖上飘渺的声音变得浑厚无比,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黍。灵怪不能藏其形,故鬼夜哭。”一语响,百声避。随着祖上的声音在内书房里响起,不管是纹金符文阵法的流转还是精铁墙壁的震动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停止。不!根本没有停止,而是随着祖上的声音更加响亮的呼应着。所有的声音都拜服在祖上的话语中,所有纹金符文阵法在这一刻都开始放出耀眼的光芒,整个内书房里光芒大盛。

    模糊的影子像是真是存在,却又像是内书房里光影晃动,魏王洪炀的身影摇曳而成。淡不可见的手臂按在魏王洪炀头上,说话的声音任何人都听不到。要是身处内书房,却能清楚的知道祖上在说着什么,像是中古时代描述的那种足可以移山倒海的**术一般,每一个字吐出,内书房里就是一震,即便再多的纹金符文法阵也无法遏制真气的波动。魏王洪炀全身真气开始蠢蠢欲动,如同溃堤的江水一般,汹涌澎湃,疯狂的上涨。

    破境!破境!破境!真气不断的加强,每一道如山般需要仰视的境界弹指之间就被踩在脚下,身上的力量在暴涨,一股无可匹敌的畅快感觉笼罩在魏王洪炀身上、骨肉之间、血髓当中。身体感应着、适应着,魏王洪炀在这一瞬间似乎觉得自己举手投足之间就有毁天灭地、搬山倒海的力量!

    这就是圣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