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来了!!!

    秦尔的敏锐从未缺席。他那点小情绪,根本无处藏匿。

    转身离开餐厅的瞬间,与熊戴祺告别的霎时,因胜负欲而临时组建的自信就轰然坍塌。那团恼人的,羞耻的,患得患失的危机感就毫不讲理地占据了钱途亮的心,搞得他心烦意乱,搅得他莫名恼火。

    秦尔的言行极其妥当,熊戴祺的出现也完全合理。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出在那个决定上!

    出在他自己身上!

    他就不该答应当说客!

    他就不该劝秦尔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不对!

    不对!!

    他就不该生气!

    这份不成熟的别扭他根本就不该有!

    吃醋,他就是在吃醋。醋意如潮,在他胸腔中疯狂冲撞,与理智唤醒的懊恼与羞愤大战了几百回合。

    这汹涌的醋意根本无法隐藏,一开口,就会不可自控地溢出。不敢开口,这一路,他根本就不敢开口。

    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该被嘲笑的吧?他不想被看穿,他不想被嘲笑,他想逃,他只想逃,他只想从秦尔身边逃离。

    欲盖弥彰的解释统称为狡辩。钱途亮不想狡辩。他只呆呆地、愣愣地、静静地坐着。

    没有嘲笑,没有追问。

    冰凉的指靠近他的掌,撩拨琴弦般地,蜷曲的指尖抚着他的虎口,被拨开,被捋直。那只戴着助力手套的左掌从手背,拢住了他的右掌。

    主人偏凉的体温是他的专属灭火器。吸了吸鼻子,钱途亮不再躲。

    秦尔转头,望着钱途亮的脸。

    车厢昏暗,阿拉斯加犬的侧颜线条却格外地清晰。亮仔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亮仔的喉结来回地滚着,亮仔他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