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为什麽又提起,只点点头。

    「我答了个蠢答案,你说得对,善不善良什麽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微蹙眉头,好像真的很苦恼,手向下移至她的耳垂,那里有个微小的凹陷,是耳洞太久没有穿耳环自然癒合的疤痕:「我记得有一年丰收节,你穿着一条大红sE的裙子,在营火边和楚时跳舞。我第一次有那种...羡慕的感觉。」

    那时他初入基地不过半年,在研究所觅到职务,生活开始安定下来。

    他从不喜欢多人的地方,喜庆和吵闹的节日总是躲在家中,反正阿姨回乡了,家里就只剩他一人,放烟花的时候、放Pa0仗的时候。

    但直觉说她喜欢,他没有再见过穆艾,后来他才知道要见她一面是多难的事,尤其他只是远远看着,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会不会回来,而直觉说在广场里会找到她。

    几乎全个基地的居民都都聚在广场上,无数人脸掠过,欢声笑语吵得他耳朵嗡嗡,只有她的脸孔是清晰的,在人群中鹤立J群,她罕见地JiNg心打扮过,一身红sEb火还要YAn,一颦一笑都能点燃他的心。

    和他不一样,她很享受庆典场合,跟着音乐围住营火跳舞,对任何一个人的邀舞来者不拒。

    他要去邀她跳一只舞。

    他整晚都是这麽想着。

    他要去邀她跳一只舞,却总有人b他快一步接着她空出来的手,他的手愣在半空中,恍惚想不起自己到底会跳什麽舞。

    「我想了想,我应该是喜欢你长得美吧。」天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更叫穆艾m0不着头脑:「你不觉得这个答案b之前的更肤浅吗?」

    穆艾还是不满意,他转转眼,试探地问:「那还是用之前那个?这个当没听过。」

    「什麽之前之后的,就说个实话有这麽难吗?」她对他的翻来复去哭笑不得,他把头埋进她的发里,喃喃道:「我不知道啊,讲不出理由。」

    这两天他的研究室被楚时暂封起来调查,他除了想楚时到底是怎样发现伪造报告的事外,思考总是不自觉被她这个问题占据。

    她抚过他的头发,天昭的鼻尖在颈侧留下微弱的热度,她大概有更值得烦恼的事,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什麽都不想思考了,好像一个由糖浆造成的沼泽,只想和他浪费日子、无所事事。

    「那条裙子。」她想起什麽,拍了拍他的头让他起来,下床翻开衣柜。

    她临行前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送出去了,衣服也是一件没留。那条红裙子不知是哪一次搜刮资源的时候捡回来的,本来已经送给杜羊,前些日子他们重新帮她布置房间时好像又给她拿回来了。

    她没什麽衣服,翻一翻就找出来了,扬出来拼在身前问他:「是这条吗?」

    要不是他说起她都忘记这裙子了,幼吊带贴身仅身长至大腿,一看就不是适合在这个世代存在的衣服。

    天昭眼光闪烁地点头,她就抬手让他转过身,换掉了身上的衣服。她现在的身材只能用乾瘪形容,薄薄的布料挂在身上的衣不称身,x前松袴袴的。她调整了几次肩带不得要领,放弃说:「今天不行,以后再穿给你看。」

    「为什麽?」本来背着身的天昭听着身后蟋蟋的更衣声,紧张得手心冒汗,不料她竟半途而废,急得把头转过来,和已着装完毕的她对上眼。

    他当年在黑暗中远远遥望了一晚,只是个模煳不清的人影,再美丽都不b现在真实。一字横开的锁骨,修长的头项,血红的印记似是红衣的延续,一直向上在眉心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