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家里,迎接他们的不是离开时温馨的屋子,而是一地的狼藉。曾经摆放整齐的各类物品散落了一地,整个房间就像遭了劫似的混乱不堪。

    “是被人抢了吗?”李文逊瞪大的眼睛看着惨不忍睹的屋子下意识就想报警。可简隋英拦住了他想报警的手。“是邵群。”简隋英低低的说。

    “谁?”李文逊眼中似乎有不可置信,邵群这是疯了吗?弄他的公司不说,居然还跑回了他和简隋英的家发泄一气,这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怨。“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是他。”简隋英叹了口气,走到墙角翻出一只破碎的手机放到了桌子上。“这是邵群的,不会看错。”简隋英说完,再没理会那一堆狼藉,而是回了自己房间躺到了被子里,他的身体已经很累了,他想好好休息,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老爷子和邵群的声音,一个告诉他他要走了,一个说嗤笑着说简隋英到底是谁。

    门外有李文逊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可他再也不想理会了。只能按照一贯的方式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陷入到一片黑暗里。

    李文逊一会儿就收拾完东西进了屋子,看着把自己裹成一团的简隋英,他想了想,到底还是开了口。“邵群,应该是误会我和你了……”

    简隋英一下子掀开了被子。“你怎么知道。”

    李文逊心里有一丝犹豫,如果把邵群对付他的事向简隋英全盘托出,简隋英会不会因着他对邵群失望,从而……可他再一想到简隋英现在的状态,实在是禁不住其他的打击,他无论如何不能让简隋英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选择题,于是略显尴尬道。“外面传言不少,这些天你没关注不知道,什么娱乐新闻,这个小报那个小报都报了,邵群哪能不知道。肯定是误会什么了,要不要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简隋英一听这话觉得有理,不然他怎么也想不通邵群为什么会突然就这样发作。可任凭怎样,邵群否认他们的关系都是不争的事实,李文逊可能不知道那个电话,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邵群不仅否认了他们的关系,还对他的公司出了手。明明邵群应该是最知晓他最珍惜的是什么,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李文逊还在一旁劝着,无非是什么有什么话解释清楚就好了,可简隋英脑子里始终觉得有根刺,他无法不去想邵群因着猜忌否认他们关系又摧毁他梦想的事实。他也知道这可能源于误会,可他无法确实无法原谅邵群连一丝信任都不肯给他。

    虽然他确实想马上联系到邵群解释清楚一切误会,可他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难受,对他毫不留情的邵群让他太陌生了。

    不过很快他就没法再想这些事了,简老爷子的葬礼即将要举行了,根据老爷子的遗嘱,葬礼要简洁,不要请人,只低调的埋葬。简东远还算留有一丝人性,没有在这时刻榨取老爷子仅剩余一点的价值大肆操办,而是尊着老爷子的遗愿举办了个简单的仪式,只有寥寥数人参加。不知道是不是简隋林从中插手,简隋英也被邀请参加了。

    虽然跟这些人共处会让简隋英觉得无比恶心,但是他要送他爷爷的最后一程,简隋英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捧了一束白花默默的放到了老爷子的墓碑前,然后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也宣告着,他们的战争开始了。

    简隋英知道凭他无根无势来对抗这些人是很难的一件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难。他通过晏明绪的关系冻结简东远资产的问题已经被简东远解决。简东远靠着老爷子的遗产还上了部分的欠款,足以使得他的账户得以正常开通,即使是晏明绪也无法说服银行再下任何禁制。

    而他面临着的,是工厂无法加工的一大批珠宝,还有违约后需要赔付的欠款。公司里有部分员工早已经听说了些风向,知道简隋英可能是得罪了上面某个人,公司能不能继续开成都不一定,于是趁着简隋英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择了良木而栖。

    温小辉曾经提出要辞了职专门过来帮简隋英,可简隋英到底还是拒绝了,他这个公司目前看来危机重重,说朝不保夕也不为过,他不可能明知道是个火坑还让温小辉来跳。

    这期间他不是没有联系过邵群,虽然他心里仍然有根刺,但他还是需要和邵群解释清楚,他和邵群这么多年的感情,若说只因为这些误会就此了结,任谁都是无法释怀的。可邵群应该是换了手机,之前的号码无论如何都打不通。他也尝试过联系邵群的部队,那部队的人对邵群这个名字似乎十分警觉,只要听说有人找邵群便十分警觉的说没有这个人。简隋英也没有其他办法,他总不能真的找到邵老爷子那里去。

    邵群已经在邵老爷子面前否认了他,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去那里跟老爷子摊牌。

    邵群对他的限制依旧存在,他只能苦苦的支撑,一点一点的看着他母亲留给他的财产因着邵群的脾气渐渐流逝。

    天起逐渐的冷了起来,他的肚子也明显了许多,腿部和脚掌也开始浮肿,李文逊看的心疼,几次张口想让简隋英别再支撑,干脆关了公司修整一阵子算了,可看着简隋英挺直的脊梁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他也想帮简隋英,可邵群虽然不见人影,可命令却如影随意的跟着他,他的公司大部分的工程已经停了许久,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关。他知道自己应该承受这样的苦果,谁让他对简隋英的心思确实不单纯,可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疼简隋英,这些都是简隋英不该承受的。但他能做的只有把自己的情况瞒着简隋英,他没法在这时候再给简隋英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