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问,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所以,你现在很不高兴?”

    不然琴声为什么那么忧愁阴郁,没有一点生机。

    “原野?”

    原野调试设备的身影似乎是顿了顿,但还是没说什么,他换了一把琴,把手上这把落日色的大G放回了琴架,又把印着蝴蝶的那把黑白相间的琴背在了身上。

    “对了,我好像还没有听过你唱歌呢。”

    孟决轻松地说完,发现原野并没有想搭理他。

    一时之间他感觉自己像个硬想挤进年轻人圈子的聒噪长辈,他觉得尴尬,便闭上了嘴。

    原野只是调了调音,便问,“你想听吗?”

    没得到回应,原野指了指鼓凳,“坐那。”

    孟决本想开灯,但是开关在楼梯口,离得远,脚底下又都是乱缠乱绕的电线,就只好冲黑暗里的鼓凳走去,坐在了上面。

    “踩一下底鼓。”原野说。

    孟决低头找了找,然后像踩油门一样把脚全放在底踩上,往下压了压,踩锤打在底鼓上,软绵绵的一声。

    “脚后跟可以不用踩实,用脚尖发力。”原野听到他踩完,甚至没有往这边看一眼,继续解着缠成一团的琴线。

    孟决按照他的说法又重新踩了两脚,那声音确实更加坚挺,更有打击乐的钝感了。

    孟决收回脚,看向原野,“所以你想我做什么?”

    “踩镲也踩上,帮我打个节奏型。”原野把话筒架转了个方向,面向孟决。

    “不会。”孟决说。

    “教你。”原野把背在胸前的琴转到后背,站到孟决身后,弯腰塞进他手里两根磨损严重的VicFirth鼓棒,然后把他的手握在手里,在军鼓、通鼓与踩镲中移动。

    孟决把西装衬衣的衣袖撸起,扣在了肘腕,按照刚才的顺序又打了一遍。

    虽然节奏不稳,但好赖能顺下来,孟决呼出一口气,感觉到后背已经湿了,还好他一向学东西快,没让原野一遍又一遍地教。

    他弟弟没什么耐心,他是知道的。

    原野有些意外地看他,没想到孟决的手脚这么协调,别人练一个礼拜的活儿他一下子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