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柳轻尘母女而言,这是为了活下去而历练出来的技能。

    只是现在站在对立面,苏清欢就不喜欢她们的城府了。

    “见过十四公主。”苏清欢笑着站起来行礼道。

    李慧君忙扶住她,嗔怪道:“表姐如此折煞慧君了。我与母亲打赌,看表姐能不能在一刻钟内认出我来。母亲说能,我说不能。结果还是母亲赢了。表姐表姐,快告诉我,我哪里露出破绽了?我可一直没敢抬头,脖子都酸了呢!”

    苏清欢笑了笑,声音浮冰碎玉般清朗:“引我来的那丫鬟,头上戴着珠钗,你作为贴身伺候夫人的,却只戴了绒花,这不合情理。”

    “若是我就喜欢绒花而不喜珠钗呢?”李慧君歪着头道,颇有天真烂漫之态。

    “夫人身边的丫鬟,体面和规矩,远重过喜好。”苏清欢淡声道。

    李慧君的身份佩戴绒花,别人会说她喜好别出一格,个性鲜明;但是如果是丫鬟,就会遭人取笑,柳轻尘对贴身丫鬟刻薄。

    “仅凭这一点?万一母亲就是偏宠我,许我放肆呢?”

    “你鞋底有鸢尾花的暗纹,与夫人鞋面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苏清欢道。

    “原来是这里露出了马脚。”李慧君回头看看自己因为跪在脚踏上伺候而翘起的脚底,哈哈大笑,拉着她一起坐在床边,看着柳轻尘撒娇道,“母亲,我真的太喜欢表姐了。”

    柳轻尘刚要说话,忽然用帕子掩唇开始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就仿佛停不下来,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冷汗涔涔。

    李慧君忙不迭地俯身替她顺气,而后带着哀求道:“表姐,我听说你是神医,能否给母亲看看?母亲这样,我太心疼了。她年轻时候吃过太多苦,现在好容易熬出了头,偏偏身体又不行了。若是可能,我愿意折寿二十年送给母亲。”

    “别,别说了。”柳轻尘艰难地道。

    苏清欢伸手搭上她的脉,凝神细诊,片刻后道:“夫人是感染了风寒,咳嗽太过,又加重了肠痈之症。”

    “母亲最近嘴有时候张不开,症状愈发严重,太医束手无策,表姐可看出来,是哪里的病症?”李慧君急急地问。

    苏清欢摇了摇头。

    “怎么会?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是神医啊!”李慧君有几分失魂落魄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苏清欢忽然觉得,她现在多少带了些真实的情感。

    “慧君,快跟表姐道歉,怎么能这样跟表姐说话?”柳轻尘的咳嗽告一段落,立即斥责李慧君。

    李慧君低头给苏清欢道歉:“表姐,刚才是我太着急,冲撞了表姐,请您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