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音原本申请了走读,不在学校上晚自习,这时却不太愿意回家。

    但他要是不回去,宁知节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他随便收拾了几本书,离开座位准备回家,书包上的带子却将课桌里的几本书带着拉出来,掉到地上。

    宁稚音正要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替他将书捡起,递到他面前。

    裴景鹤面无表情地拿着书,宁稚音伸手去接,扯了几下裴景鹤也不松手。

    “谢谢,书给我吧,我该回去了。”宁稚音仰着头看裴景鹤。

    裴景鹤肤色偏白,但比起宁稚音还是深了一个色号。

    他练拳击至少有七八年,这时还穿着夏季款的短袖校服衬衫,裸露的手臂上浮着几条不明显的青筋,比宁稚音的胳膊粗一圈。

    “你换回来吧。”裴景鹤沉默一下,手上松了力道,对宁稚音说:“这边看黑板不是很方便。”

    宁稚音将书塞回课桌,对裴景鹤说:“不想换,我先走了。”

    他拎起包准备离开,这时候许见山已经在教室外面等他。

    裴景鹤突然伸手,抓住宁稚音一边手腕,举到两人面前。

    微微下滑的衬衫袖口没能掩盖住白皙手腕上的一块青痕,那很像是一小截手指的形状。

    “有人打你吗?”裴景鹤依旧是顶着一张冷脸,语气却不像表情那样平静。

    宁稚音没有回答他,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但裴景鹤的手劲又岂是他能挣脱的,更何况这人还摆出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放你走的架势。

    申请走读的学生基本都已经回家,留下来上晚自习的也已经在食堂打饭,教室里只有宁稚音和裴景鹤二人。

    许见山走进教室,只听到宁稚音对裴景鹤说,“……你当时甩开我,我摔倒撞伤留下的的,没有人打我。”

    他的脸色慢慢沉下来,走到宁稚音身边。

    裴景鹤像是才反应过来,宛如握着一块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迅速松开手。

    “你打他了?”许见山挡在宁稚音身前,冷冷地瞪着裴景鹤。

    宁稚音揪住许见山的衣角,小声说:“……他没有打我,许见山。”

    裴景鹤眼睁睁看着宁稚音说完这句话后,眼眶慢慢变得通红,泪水在清澈乌黑的眼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