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黛皱眉,只觉得莫名其妙。

    “詹医师?”不远处陈墨快步走向两人,望着男人笑靥如花:“这么巧啊?”

    “不巧,”男人跨步,坐在辛黛身旁,朝陈墨微笑,“特地来的。”

    被抱了这么久,这会她才看清男人的侧脸。

    由光洁的额头起,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线,略长的下巴和凸起的喉结。视线像支画笔,不知不觉将他侧脸勾勒一番,撇开碍眼的半框眼镜,线条流畅得不像话。背头发型很适合他的年纪,稳重又不失优雅。

    大手用力捉住辛黛躲避的手,朝陈墨抬了抬:“介绍一下,我妹妹,辛黛。”

    在陈墨...p;在陈墨开口前,他又微笑着补充道:“我和爸姓,她跟妈姓。”

    “对啊,”陈墨一敲脑袋,恍然大悟,“詹辛德,辛黛。要是我早点想到,小黛就能早些回家了。”

    “不要这么说。小黛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

    说话间,詹辛德一直牢牢紧握辛黛的手,无论她奋力挣扎多少次,大手却始终纹丝不动。在陈墨看来,这兄妹俩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陈墨,我很感谢你。有空我想请你吃饭。”詹辛德抬眼对上陈墨的双眸,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

    陈墨仓促地垂下眼,两根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撂下一缕长发,遮住了微红的耳朵:“好啊。”

    辛黛未曾想到,当牙医竟然这么赚钱。

    CBD两百多坪的房子,装潢低调奢华,吃穿用都是中产阶级水准。辛黛打开冰箱拿了瓶巴黎水,这两天过得太过滋润,恍惚间以为自己变回了当红女星秦羡仙。

    黑暗中,男人又一次悄无声息地靠近,辛黛转身朝他微笑:“哥。”

    “这么晚还不睡?”辛德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微卷的发尾微微盖过眉梢,水珠顺着发间向下滴落,却被挡在细密的睫毛上。

    白日里梳三七分油头的轻熟男,在黑夜放下刘海摘掉眼镜,竟有种丝毫不违和的少年感。

    “有点口渴。”辛黛后退一步,啪地合上冰箱门。

    他穿了件宽松的灰色薄衫,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前倾缓缓向她逼近,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微眯,细细地端详起她的表情。

    辛黛上一次感受到脊背发凉的寒意,还是她在末世最后一年接S级任务时。返程途中遇到一波受感染的乌鸦群,自顾不暇的她眼睁睁看着伙伴们一个个被鸦群啄食。活生生的人,就在鸦群如蝗虫过境般蜂拥离去后,顷刻间成了血迹未干的骨架。

    此刻的恐惧绝不比那时少。

    “小黛,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辛德语调温柔至极。似是在说悄悄话,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