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滂沱,水滴连成了线,织出一张细密的网,将跑出车子的两人浇得湿透。

    路灯的光微不足道,雨珠打在脸上,谢宁致睁不开眼,更加无法分辨四周的景象。像是掉入了无尽的黑洞,他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行着,手被安德烈攥着,炙热,宽阔,有力,扯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他张开嘴,说了句什么,又瞬间喧嚣的雨声吞没,雨水流入嘴中,堵住了他的喉咙。

    上门廊前的台阶时他一脚踩空,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方结实的手臂将跌落中的身体牢牢环住,就这样,他被拖入小洋楼那扇倒映着旧时代浮华美梦的雕花大门。

    雨戛然而止,可湿冷的潮水却无孔不入。两人跌跌撞撞的冲进玄关,还没等谢宁致拨开挡在眼前的湿发,就被一把按在碎花墙壁上,暴烈的吻接踵而至。

    “唔……”

    下颌被掐住,谢宁致被迫扬起脸,细长的脖颈像根绷紧的弦,对方太高了,就算是这样,那人还是得弓着背,用另一只手臂箍着他的腰向上提。谢宁致踮起脚,湿漉漉的身体紧紧贴着对方的,无助的承受着嘴唇上的撕咬。他喘不上气,皮肉也被手指和尖牙刮得生疼,当然更多的还是内心的迷茫和恐慌。

    ……这是在干嘛?

    怎么会这样?

    刚刚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安德烈毫无征兆的吻住了他。少年的呼吸很急很热,年轻的气息蓬勃而躁动,贴在嘴上,混着浓烈的酒精味,一下将他吓得失去了反应。吻从轻到重,从试探到放肆,直到双唇被吮到发热后又被撬开,陌生的舌尖舔过门齿,怪异的感觉才将谢宁致唤醒,他手忙脚乱的去推对方,双唇分开,男孩眼中倒映出的自己错愕到极点的表情。

    “安……”可他刚说了一个字,急性子的少年就不耐烦了,插在脑后湿润发丝里的大手有了动作,发根被用力扯住,重重的吻再次袭来——

    谢宁致被压倒在车门上,半躺着,使不上劲,也没有劲。嘴唇被咬破了,火辣辣的疼,他难受的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却迎来了更凶猛的掠夺和欺凌。他本来不怕安德烈了,但是对方此刻的蛮不讲理让他浑身颤抖。那么大、那么重的一个人,他根本无法撼动……直到车停下,两人跌入室内,继续刚才未完的战争。

    安德烈,这个粗鲁得像只野兽的少年不给猎物任何挣扎的机会,当然也没有给出做出这种袭击的理由。反正肆意强壮如他,轻而易举的就能镇压住身下人调情似的反抗。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年轻的身体,躁动的雨夜,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无法自拔,因为谢静静和他想的一样甜。

    他简直要溺死在这清甜柔软的味道里。

    黑暗中,谢宁致的下颌被捏得酸痛,他闭不上嘴,无助的让两人混合在一起的口液从嘴角流出。大门没关,夹杂着水汽的风徐徐吹入,他的衣服早已皱巴巴的卷到腰上了,掐在腰侧的手指像是刑具,陷在白皙的皮肉中,勒出一道道艳红暧昧的指印……

    当然,最让谢宁致想以头抢地的还不是这个,两人紧贴在一起蹭来蹭去,他能清晰感受到一根滚烫的东西正顶在他的肚皮上,硬邦邦,还一跳一跳的。

    他简直要吐血。

    “呜……放开!”

    谢宁致终于忍到了极限,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这人没完没了的,强吻就不说了,现在还拿枪顶他,真是太过分了!

    没有这样耍酒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