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杜九言忽然上前,拱手道“他有冤喊冤是人之常理,我和他说一说,想必他听懂道理后,会安静下来。”

    衙役退去,付韬微微颔首,“把道理说给他听,若在胡闹,本官就不客气了。”

    杜九言应是,和蔼可亲地走到王癞面前,微微弯腰,在他耳边道“你再说一句话,下堂后我就废了你。”

    王癞吓了一跳。

    “大人,他明白其中利害,不会再说话了。”杜九言笑盈盈说完,冲着所有人一拱手,里里外外面面俱到,“在下三尺堂杜九言,今日为被告王癞做无罪辩讼。”

    哗!

    里外都惊呼了一声,就连付韬也露出惊讶之色,他一直以为,杜九言要为王癞做有罪辩讼。

    无罪有罪的区别,前者想要的结果,是无罪,后者这是在有罪的基础上,减轻被告的惩罚。

    没有想到,她一上来就是无罪。

    这小子,还真是吞了天的胆子。

    区恒也是震了一下,越发紧张起来,杜九言要怎么做无罪辩讼。

    “莫慌!”刘公宰笑盈盈地看着杜九言,和区恒道。

    区恒拱手应是,静静看着杜九言。

    “不知各位可写过小话本,故事开头,常有三要素。”杜九言竖起三根指头,“这三要素,便我今天要证的。”

    “一,时间!”杜九言抖开一张她手绘的缪府俯瞰结构图,标上了东南西北以及府中七个院子,每个院子的位置和用途,“按卷宗所述,亥时三刻,王癞从胡家和缪家相接处翻墙入内。直接往左沿着小道,到了厨房,拿了厨房的刀到正院,砍杀缪鹏十二刀后,盗财物十七件夺门而出,被刘婆子撞见!”

    “可是如此,区先生。”

    区恒拱手,道“是!他亥时三刻左右进去,子时左右离开,在院子逗留三刻钟。”又道“后去赌坊查证,他到的时间是子时一刻,这符合他折返福来客栈,将财物藏匿再去赌坊的时间。”

    “从缪府到福来客栈再折返榆钱村的时间,我亲自验证过,刚好一刻钟。”区恒道。

    “区先生仔细。”杜九言道“但被告王癞却不是这么说的。”她将王癞路线复述了一遍,道“他言当夜他进去时,胡家的狗正在院内狂吠打架,在这之前他刚听到更子声音,前后计算,应该是亥时一刻不到。”

    “狗打架,我做过取证,确实是亥时前后开始闹腾,此事胡家的下人可以作证,若有质疑,可当堂传唤胡家下人上堂。”

    区恒道“狗吠声大,一院之隔,能听见。”

    “他非杀人如麻的江湖大盗,试问,若去提刀杀人,还能注意狗吠之声,这也不符合王癞一贯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