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看向老板,放了筷子,道“一半太少,全部才解气啊。”

    “还是杜先生厉害。”老板笑了起来,他家老板娘过来收隔壁桌子,也跟着附和道“这种男人就该杀了。停妻再娶,还大言不惭的说他发妻不能生儿子。他算个屁,生了儿子也得绝户。”

    杜九言失笑,对老板夫妻两人的刮目相看。

    此刻,离邵阳几十里路的官道边,一男子正抱着个西瓜,敲碎了坐在路边啃着。男子浑身脏腻,头发枯草一样堆在头上,用细细的眼睛打量着来往过路的马车。

    “朱家村的朱佼?”忽然,有人牵马停在他面前,朱佼抬头看着和他说话的年轻男子,点了头,“我不认识你,你谁啊。”

    男子冷笑一下,上前去,化掌为刀,一下子将瘦小的朱佼劈晕,随即将人倒挂在马背上,调转马头,扬尘而去。

    此刻,朱蛮和邱氏坐在隔了一条街上,一正布庄的后院里。朱一正和柳氏住在柳家,和柳青牛一起住,朱一正就将朱家老两口安排住在这里。

    “爹,娘。这是我早上给你们新买的衣服,一会儿你们换上,你们出去走走看看。”柳氏将新衣服摆在床上,“见着什么稀罕的,就买,别不舍得花钱。”

    说买东西,却并没有给他们钱。

    “好,好。”朱蛮点着头,对新衣服并不感兴趣,“一正,你娘身体不好,她也走不动。你能不能请个大夫回来给她看看,先把她病治好啊。”

    朱一正不耐烦的皱眉,正要说话,柳氏打断他的话,和朱蛮道“我看娘气色比我都好,还治什么病,先出去走走吧,治病的事不着急。”

    朱蛮愕然,期盼地看着儿子。

    朱一正懒得说,挥着手道“你们赶紧换上新衣服出门去。”说着就走了。

    柳氏也笑盈盈地走了。

    朱蛮看着邱氏,低声道“出去,你走的动吗。”

    “走走歇歇吧。”邱氏腹痛了半年,大夫说是肚子里的东西坏掉了,要快点治,不然活不了半年。现在她每天就只能喝点稀的,硬的难克化的都不敢吃。

    老两口换好衣服,搀扶着出了门。一出去街坊邻居都笑呵呵地和他们打招呼,朱蛮逢人就夸朱一正孝顺。

    朱一正远远听着,一脸的满意。

    其后每天,老两口无论下雨还是烈日,早中晚都要出来散步,和街坊夸朱一正孝顺,五六日后,所有人都知道,朱一正是孝顺的儿子。

    等到第七日,邱氏实在走不动了,早上腹痛的在床上打滚,朱蛮去喊朱一正,“儿啊,你娘的病真的要请大夫,不然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烦不烦。”朱一正不耐烦,让伙计去请了大夫来,大夫瞧过,有些惊讶地看着朱一正,“这病怎么不早治,现在太迟了。我只能开点药,让她少疼点。”

    “治不好了?”朱一正看了一眼他娘,想了想道“那你开点止疼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