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衙门张贴了公文,严长田杀傅羽案二次升堂。

    桂王戴着官帽,坐在公堂之上,傅元吾作为原告和杜九言一起进来,季仲岸独自在堂,严长田跪在堂下,衙门外是挤挤攘攘的老百姓。

    隔壁,薛然没有来,只有刘嵘勤带着几位几位学子过来,方显然和邱听声也在其中,兴奋地趴在缝隙里,朝公堂上看。

    “是九言呢。”方显然低声道“上次咱们没有来真是太可惜了,听说上次特别的精彩。”

    邱听声点头道“今天估计没什么听头了,毕竟要结案了。”话落,回头看刘嵘勤,“先生,下次再有案子,您还能带我们来旁听吗。”

    “只要你们想来,而你们王先生又同意,当然可以。”刘嵘勤道。

    邱听声和方显然如今在讼行馆丁字组,虽已是讼师,但因为资历浅排名又靠后,所以每日还是在府学读书,没有接讼案的机会。

    “好。”邱听声兴奋不已,方显然嘘了一声,“开始了。”

    就听到隔壁传来惊堂木的声音,“刘县令”道“严长田,你可认罪。”

    “大人!”季仲岸代替严长田说话,道“我们对本案的证词以及证据和案情并无异议,只求大人在量刑时,能考虑严长田以及其父赡养的情况,酌情量刑。”

    “你说,本官应该怎么酌情量刑?”桂王道。

    季仲岸拱手,道“按律,绞监候!”

    绞监候去秋审十之不会死。

    “一个故杀,绞监候有点轻啊。”杜九言开了口,看着季仲岸,“季先生这量刑,太偏向于人情了。如果对严长田这般宽待,那么对于死去的傅羽,如何交代?”

    “傅羽的死是意外,严长田没有想到也根本没想过要让她死。但是意外发生了,我们愿意承担这个后果。就如杜先生所言,我们要为多出来的那一部分服务付出代价。而杜先生所说的以命偿命的代价太大了,且,考虑实际,严长田确实还有老父要奉养,应该酌情量刑。”

    杜九言啊了一声,拱手看向桂王,“大人,这个确实很难的,不过学生有个办法,可以帮大人分忧。”

    臭小子,就知道故弄玄虚!桂王忍了笑,摸了摸胡须,道“杜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尽管道来于本官听。”

    “好的,大人。”杜九言说完,忽然抖出一张诉状,道“既然严长田因为要孝敬父亲终老,而不能服刑的话,那么……我们让他的父亲早点死吧,这样他就不用奉养老父了。”

    噗!隔壁有人喷了茶,呼的纸湿透了,随即一根手指头鬼鬼祟祟地把纸戳了一个洞,露出一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

    桂王嘴角抖动,想了想低头打了喷嚏,接着擦鼻涕的机会笑了好一会儿。

    门外众人一阵惊讶之后,爆发出大笑,有人道“杜先生总是这样,不正经,真是讨厌呢。”

    “不正经的多有趣,事情办了还让听的人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