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辖三县,但现在只有新化一处有县令。”跛子低声道“官府分身乏术,能免则免。”

    杜九言惊讶的看了一眼跛子,低着头接着找,“你对地方政府配备还挺关注的嘛,做乞丐前是当官的?”

    跛子没说话。

    “你看这里。”杜九言拿起顾家己的右手,右手攥着拳头,紧紧的根本掰不开,“你试试。”

    跛子接过来,不知按在哪里,紧攥的手居然自己张开,露出手心里一截布头。

    “这布头,”杜九言放在手心打量着,“眼熟。”

    跛子这次不奇怪了,她方才就凭着布头认出一个一面之缘的尸体。他问道“你过目不忘?”

    “差不多。”杜九言凑近闻了闻布头,笃定地道“赖四!看来昨天下手轻了。”

    布头上的气味,加上这颜色,肯定是赖四无疑。

    跛子看着她,“你想找赖四报仇?”

    杜九言将布头收起来,低声道“看机缘吧。”

    她借顾家己的身份,能为他做点事,就当宽慰自己。

    她最不喜欠人情,鬼情也不行。

    跛子微微诧异,跟着杜九言出了义庄,两人沿着路往城中走,半道上跛子低声道“今晚进不了城。”

    “什么意思?”杜九言才来,对一切都不熟。

    居然连关城门宵禁都不知道?跛子用下颌点了点城门的方向,“冬日酉时正,夏日酉时末,城门落锁。”

    她不知道,杜九言揉了揉额头,“那今晚睡哪里,义庄?”

    “去破庙吧。”跛子语气透着一丝戏谑,“说不定你的机缘就来了。”

    也好!杜九言跟着跛子往东面走,破庙仍然残破,泥像倒在一边,里面各种气味混杂着。

    四面林子刮着风发出啸叫,鬼哭狼嚎的动静。

    轻车熟路,跛子在宝殿内寻了干燥的地方坐下,杜九言坐在他对面,拿出那块布头翻看着,良久过后她问跛子,“你们也没有户籍和度牒?”

    “我们有。”黑暗中跛子看着她,其实她没有才是最奇怪的,毕竟她非宝庆人,这一路无论在哪里,都需要度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