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只能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着盘子里越来越少的肉,在咒骂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这段时间他们写了很多诗词抒感情,因为确实有感而,还有很多诗词的确写得很好,最终成就了好几个著名诗人,因为锦衣卫的疏忽,导致他们的诗词得以流传开。以至于两百多年后,在言论趋于自由的时代,对于崇祯大帝形象造成了一定影响,使得官方对他的定性多少也有点毁誉参半的意思,当然,也不光是因为这个,毕竟真要算起来,他招黑之处也是不少的。

    当然,他们并不是最倒霉的。

    最倒霉的在宣府那片山谷里。

    “王爷,王爷,您怎么这么就走了!”

    一声悲怆地呼喊,打破漫天飞雪中清晨的宁静,赵家堡这个小村庄的背风墙角,几个守着残火的清军士兵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随意地向喊声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低下头裹紧了身上的毛毡,继续翻靠火堆上的马肉。而在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不住哭喊的老兵背着大清智顺王尚可喜僵硬的死尸,走出一间房屋步履蹒跚地向庄外寻找地方掩埋,尚可喜的舌头伸在外面脸都冻成青色,硬邦邦张着双臂挺着俩腿,活脱脱一具港片里的僵尸。

    继孔有德之后,三顺王中的最后一个,也选择了自挂房梁。

    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所有清军都在雪中默默地对着越来越暗的火堆,寻找那一点宝贵的温暖,之前如果说他们还能坚持,但随着冬天到来,这日子就真没法过了,从小在冰天雪地长大的他们,很清楚这个冬天逃不出去就得冻死,而几个临近房屋的清军,还迫不及待跑进去享受王爷的待遇。

    就在这时候,一声清脆的鞭声响起,紧接着西边四辆马车在风雪中逐渐清晰,最前面马车上坐着一个同样顶着辫子的男子,用尖细的嗓音喊道:“有没有想阉的兄弟了,有赶紧过来上车,今天天气不好,就这一班车了,车上可是小刀刘爷,那刀法出神入化一刀下去你还没觉着疼,那活儿就已经完成了,兄弟我就是刘爷动的刀,现在什么也不耽误,不就是少俩蛋蛋嘛,兄弟不怕告诉你少了那俩玩意儿一点不碍事……”

    “我,我阉!”

    他正说话间,一个八旗健儿爬起来跑到跟前迫不及待地喊道。

    “那就上车!”

    喊话的人说道。

    后者赶紧爬上这辆大号的四轮马车,将门帘一挑,然后满脸谄媚地打了个千儿,对着里面一个探头的中年人说道:“刘爷,小的给您请安了,您受累,小的这儿还有块玉佩,以后也用不着,干脆孝敬您了。”

    那中年人接过玉佩,满意地看了看说道:“进去躺下吧,回头我给你多用点皇上赐的仙药,用不了几天就没事了。”

    “谢您了!”

    那八旗健儿说道。

    然后他赶紧爬到车里躺下,很配合地把裤子一脱,用忐忑的目光看着那中年人,后者从旁边沸水煮着的锅里,捞出一把特制的小刀,紧接着又从酒精瓶里夹出一个棉球,指了指旁边的一碗汤药示意他喝下去,就在那八旗健儿喝药的同时,他转身拉上了厚厚的门帘。然后过了没多久,这门帘就拉开了,那八旗健儿脸色苍白地走出来,一边不断向中年人作揖,一边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小纸包,颇有些费力地在驾车者帮助下下去,扶着马车向后面另一辆马车走去。就在走到那辆马车前的时候,他回过头看着那些还在雪中苦苦支撑的八旗健儿们,带着一脸的悲伤挥泪说道:“兄弟们,都认命吧,没用了!”

    说完他流着眼泪在车夫帮助下爬上马车,然后打开帘子走进了车厢里。

    “下一个!”

    紧接着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