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荀彧也开起了玩笑,而且换了称呼,张纮忍不住哈哈大笑。“文若,孙讨逆可说了,如果愿意与他共事,不管是豫州府,还是将军幕,任何职务,随挑。”

    “承蒙孙讨逆厚爱,愧不敢当。”荀彧含笑婉拒。“子纲先生,我有一句冒昧之言,还望先生包涵。”

    “说。”

    “孙讨逆此举,是否效郑伯克段故事?”

    张纮没有回答荀彧的问题。他收起笑容,思索片刻。

    “文若,其实要说孙讨逆不用汝颍人也不恰当。在邺城应该读过邯郸子叔和胡孔明的古碑考证文字,他们二位可不就是们颍川的才子?而且胡孔明还不是孙讨逆将军请去的,是他自己应邯郸子叔之邀,自己到宛城去的。赵伯然、杜子绪,都是们颍川人,赵伯然就不必说了,他跟了孙讨逆之后就没犹豫过,杜子绪却曾经弃官而归,孙讨逆亲自挽留,他也不肯。可是到了颍川,闻说孙讨逆在平舆招贤,他又自己赶过去了,现在是沛相,任职勤恳,深得孙讨逆信任。”

    “这么说,孙讨逆不是不用人,而是去留两便?”

    “没错,用他的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只有志同道合之人,才能合作长久。”

    荀彧轻叹一声:“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气量,着实难得。子纲先生得遇明主,可喜可贺。”

    张纮看着荀彧,不说话,但眼神已经很清楚,他希望荀彧能够改变主意,为孙策效力,哪怕去平舆见见孙策也行。荀彧心头一阵感动,不过他还是狠心拒绝了。

    “孙讨逆有子纲先生这样德业并重的前辈辅佐,将来一定能成国之栋梁。至于我,我还是想去长安看一看,如果能够略尽绵薄之力,也算不辜负父祖教诲。成,则与子纲先生内外联合,共兴大汉。不成,则与子纲先生为敌,以天下为枰,手谈一局,亦是人生幸事。”

    张纮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激动起来。他看看荀彧,轻声笑道:“也好,如果两个王佐之才都不能力挽狂澜,也只能说是上苍自有定数,非人力可为了。真到了那一天,我也能放开手脚,与一决胜负。”

    荀彧拱手,深施一礼。

    张纮正了正衣冠,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