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颙越发惊奇,却也不好再问。荀攸引着马车来到城门前,邯郸淳下车,亮出门籍,又和守门的卫士说了几句,卫士探头进来查看了一下人数,点点头,下令搬开路障,让马车进城。

    进了城,邯郸淳指挥着车夫拐了两个弯,在一座大院前停下,扶着何颙下了车。何颙站在地上,抬头一看,面前一座刚刚装饰一新的院子,门前有阙,中间的榜额刻着三个飞白书大字:本草堂。

    “这就是本草堂?”

    “是啊,南阳名医张伯祖是祭酒,里面聚集了南阳最好的医匠,这点毛病手到病除。”

    “我的病,恐怕没这么容易好。”何颙话中有话。

    “我知道,所以我还特地为请了一个人来治的心病。看,这不就来了。”

    何颙顺着邯郸淳的手一看,一个年轻人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和路过的人打招呼。他身格高大,相貌英俊,两眼炯炯有神,声音清亮而不刺耳,脸上的笑容更是阳光般灿烂,让人从心灵深处生起一种温暖。他没有穿官服,一身便装,腰间带着刀,看起来和随处可见的士子没什么两样,但那么多人中,何颙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是谁?”

    年轻人走到何颙面前,向何颙躬身一礼。“庐江后进周瑜,见过伯求先生。”

    何颙吓了一跳,看向笑盈盈的邯郸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进南阳境界之后就常听人说起这位与孙策并称的少年,而且人们常常不称其名,称之为周郎。听得多了,他知道周瑜的战功虽然不如孙策亮眼,却也是一位难得的俊才,加上出身,而且更符合他的人才观。

    他没想到邯郸淳一句话就把周瑜叫来了。邯郸淳不过是南阳郡学的一个教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见何颙惊讶,连礼节都忘了,邯郸淳大笑,推了推何颙。“行啦,就别磨蹭了。赶紧进去,让张伯祖、张仲景给拱个脉,拟个方子,剩下的事交给周将军,保证什么心病都没了。我就不陪了,郡学就在隔壁,待会儿再来看,正好还有几个问题要向请教。”

    邯郸淳说完,拱拱手,快步走了。何颙觉得很诧异,邯郸淳以前可不是这样。

    周瑜笑道:“邯郸先生在南阳走了两个月,寻访到古碑一百三十五通,其中有七成是先秦的文字,就连蔡伯邕都解释不。已经解出来的文字也与古籍记载出入很大。他从颍川请来了一位胡先生,两人一起用功,准备破译了这些古文字之后重写南阳郡志,忙得很。”

    何颙脸色一变,看了辛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