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真心话,有一句敷衍之意,让我……”

    秦松抬起手。“那君侯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孙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幽幽地说道:“文表,我明白的意思,希望伯符能来接应,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来,但是我不希望他来。这是一个陷阱,专为伯符而设。他不来,我孙家还有报仇的机会。他如果来了,我们孙家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秦松摇摇头。“君侯,恕我直言,不了解讨逆将军。袁谭、曹昂虽然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可是他们和讨逆将军相比,不值一提。我略有小智,却不如辛毗、陈宫,君侯不怪我,可我的责任无可推脱,技不如人,败得心服口服。可是讨逆将军身边有郭祭酒,有庞士元,他们的智谋都在我之上,对付辛毗、陈宫绰绰有余。我们做不了的事,他们可以做,而且一定可以做成。”

    孙坚的眉毛扬了扬,眼神中的决绝消散了几分。

    秦松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君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整顿士气,积累力量,等讨逆将军来,父子并力,大破袁谭。”

    孙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站了起来,拍拍衣摆。“我去找朱君理他们商量,要不要一起来?”

    秦松摇摇头。“我还有些事情没想通,暂时就不去了,明天一早去君侯帐中请教。”

    孙坚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帐,叫过几个义从,向朱治的大营去了。秦松坐在帐中,听得孙坚的脚步声远了,挺得笔直的身体不知不觉的垮了。他一手支着额头,手指轻轻捏着太阳穴,一手展开地图,看了又看,一声轻叹。

    “怎么看,都是个死局啊。孙将军,郭祭酒,我心力已尽,能不能破局,看们的了。”

    孙坚来到朱治的大营。朱治正在巡营,查看将士们的伤势。药物不足,很多受伤的士卒无药可医,只能煮点盐水清洗伤口,然后草草的包扎一下。不少人奄奄一息,连呼吸都非常微弱,朱治还是不肯放弃,温言安慰,亲自给他们喂水。

    孙坚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朱治忙完,来到他的面前。

    “君理,我对不住。”

    朱治看了孙坚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君侯是担心讨逆将军中计吧?”

    孙坚苦笑着点点头。

    “君侯多虑了。”朱治淡淡地说道:“损失难以避免,但讨逆将军绝不会让他们占了便宜去。君侯应该对他有信心。”

    “君理对他有信心吗?”

    “有。”朱治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非常坚定。“我不仅相信讨逆将军能击败袁谭,我还相信他就是江东等了五百年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