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畯已经麻木了,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来到门前,张承上前扣门,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开门,正是徐岳的长子徐数。徐数平静地打量了他们一眼,看到张承,脸色这才多了几分笑容,从门里走了出来,拱手施礼。

    “师兄,怎么来了?”

    张承还礼,指指身边的严畯。“伯元,这是我的同乡严君曼才,刚刚见过将军。他做了一篇《潮水论》,将军看了很是喜欢,让他来见令尊,与令尊切磋切磋,相互补益。”

    徐数瞅瞅严畯,眨了眨眼睛。“我能先拜读一下吗?”

    “当然可以。”

    张承说着,冲着严畯使了个眼色。严畯连忙取出文章,又奉上自己的名刺。徐数接过文章,就着灯笼的光看了一眼,眼神一闪,随即点了点头。

    “请二位稍候,我立刻去禀报家父。”

    “有劳伯元。”张承很客气。徐数进门,掩上了大门,匆匆向里走去。张承对严畯笑道:“看来有戏。”

    严畯沉默不语。他看到了刚才徐数眼中的神采,非常惊讶。徐数年轻这么小,也能一眼看出这篇文章的价值?这篇文章虽然是他亲手所作,但他还真没太把这篇文章当回事,一直以为是杂篇。到了平舆,却接二连三的得到认可,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一篇讨论潮水涨落的杂谈而己,最多当作谈资罢了,怎么会有这么重要?

    过了一会儿,门里有脚步声响起,大门再次打开,两个人出现在门口,正是徐岳父子。徐岳目光在张承脸上一扫,迅速露出一丝笑容,张承还没来得及还礼,徐岳已经把头转向严畯。他抖着手里的文稿。

    “这篇《潮水论》是足下所作?”

    “正是。”

    “快进来。”徐岳大笑。“一早就听到喜鹊叫,等到天黑也没看到客人,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却应在足下身上。快来,快来,我有事要向请教。夫人,夫人,有贵客到,准备点吃的,我们要多谈一会儿。”

    严畯没有心理准备,被徐岳拉得踉踉跄跄,径直穿过前院,来到堂上,又被徐岳拽进一旁的房间。院子里干净整洁,堂上也一尘不染,但这个房间里却凌乱不堪,到处是模型,到处是纸,有的纸上写满了字,有的纸上画满了图,有的却是一片空白。严畯一看,羡慕不已。这些纸都是上等南阳纸,他平时想买几张都舍不得,徐岳屋里却洒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