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逵露出片刻犹豫。“黄公,袁盟主正在幽州作战,看到这篇文章,怕是……”

    黄琬抬起眼皮,瞅瞅何逵。“怎么,以为仅凭我们能攻克浚仪,拿下豫州?”

    何逵苦笑。他又不傻,岂能不知道洛阳的情况。朱儁被罢免之后,孙坚也主动撤离了浚仪,曹豹、许耽率领的丹阳兵不能用,黄琬能用的就是屯田兵。这些屯田兵和孙家父子没有直接联系,也没有受过他们的恩惠,在黄琬太尉身份的节制下,攻击浚仪不会有思想上的障碍,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敢恭维。虽然黄琬上任后极力笼络人心,提拔了不少将领,得到了这些人的效忠,可也只是勉强控制而已,想和朱儁一样如臂使指还需要时间。

    “那为什么不缓一缓?”

    “不能缓啊,缓则生变。”在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故吏面前,黄琬比较放松。“我听说朱儁去了汝南,又去了南阳,快则半载,迟则一年,他就会给朝廷上疏言事。到时候朝廷会不会变卦,谁说得准?如果再来一个地震或者日食,我这个太尉也会被罢免。”

    黄琬拿起李儒的文章抖了抖。“谁知道李儒手里还有多少文章,又会抖出什么事来?本以为将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袁公父子,没想到报应现在就来了。做出这样的事,我死不足惜,党人谋划了几十年的事因此功亏一篑,那就太可惜了。”

    何逵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黄公,这件事……是真的?”

    黄琬垂下了眼皮,幽幽地一声叹息。“子高,我私德有亏,连累了,甚是惭愧。若因此与我绝裂,我不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