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很惊讶,不由得多看了仓慈两眼。仓慈和任峻、枣祇同传,都属于善长政务,而且对屯田都有一定研究的良吏。他们没什么战功可言,却能安民勤农,对汉末恢复生产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孙策对站在身后的徐盛说道:“搬个胡床来,让孝仁坐下说话。”

    徐盛应了一声,进去取了一张胡床出来,请仓慈入座。仓慈有些受宠若惊,更加紧张。孙策觉得有趣,也不催他,笑盈盈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仓慈稍微镇定了一些,双手扶着膝盖,向孙策微微欠身施礼。

    “将军仁慈,最近安置了数万户百姓定居,对稳定人心非常有益。但慈以为施恩有余,示威不足。夫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若有恩无威则有骄惰轻易之心,受将军之恩,却不能给将军足够的回报。一旦将军需要他们更多的回报,他们就会有怨言。”

    孙策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他耐着性子,问道:“那有什么好的办法?法家的耕战之道?”

    仓慈听出了孙策话语中的不悦,很尴尬。他抿了抿嘴,站起身,深施一礼。“将军,恕慈直言,法家虽刻薄寡恩,不宜为长久之道,可是当年秦以耕战之道平天下,足见有救急之功。如今天下大乱,若能行之得法,未尝不是一剂救世良药。将军又何必闻法家而生厌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