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被轮番蹂躏的时候,王柔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早就听说孙策不仅武艺高强,身边还有不少高手,这才特意带了郝昭来。郝昭身大力不亏,又正当少年,体力最佳,算得上是并州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就算不能胜,至少也不会输得太难看,足以让孙策看到并州人的实力。万万没想到,在这群人面前,郝昭居然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奉命陪着王柔的袁耀心花怒放,却一本正经地对王柔说道:“常言道,关东出相,关西出将,并州是个出名将的地方,将来说不定也能出个并州三明之类的。足下有没有兴趣下场一试?”

    王柔正憋屈,听闻此言,没好气的瞅了袁耀一眼。他不能和关羽、郭武较量,却不惧袁耀。“君侯如果有兴趣,柔自当舍命陪君子。”

    “我?”袁耀一边笑一边摇手。“我本纨绔,文不成,武不就,岂是足下对手。况且,足下远来,舟车劳顿,我胜之不武啊。”

    王柔也是一时气糊涂了,没听说袁耀话中的陷阱,卷起衣袖,掖好衣摆,从腰间拔出长剑,倒持手中,向袁耀拱手施礼。“柔不才,略识击刺之道,还请君侯指点一二。”

    袁耀正中下怀,他假模假式的谦虚了几句,拔出腰间佩刀,曲指一弹,刀作龙吟,清越悠扬。“磨刀十年,总算有机会试一试了。”

    王柔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孙策重百工技艺,南阳铁官打造的军械闻名天下,袁耀身为孙策内弟,又是袁术之子,有一口好刀再正常不过,自己手中这口剑虽然也不差,终究不是最好的,遇到袁耀手中长刀,会不会直接被砍断?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向袁耀求一口品质相当的剑,可是这样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在王柔纠结的时候,袁耀又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根四尺长的铁棍,旋在刀柄上,四尺长刀顿时又增加了一倍长度。袁耀双手握刀,耍了两个刀花,笑盈盈地看着王柔。

    “足下见多识广,想必知道我大吴的千军破和破锋七杀?不过不要紧张,我武艺粗疏,也没杀过人,再好的刀到了我手里也和柴刀差不多。”

    王柔露出无奈的苦笑。他当然听过破锋七杀,那是吴军中军人人必练的刀法,虽然只有七式,却是真正的杀人技。袁耀手中的武器,想必就是著名的千军破,千军破配破锋七杀,岂是寻常剑道可以匹敌的。袁耀不愧是路中悍鬼袁公路的儿子,这个坑挖得太损了,这是要把我的脸打肿啊。

    袁耀对王柔的窘迫视而不见,双手持刀,两腿前后微分,摆出进击的架势。

    “请!”

    王柔明知前面是个大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举起长剑,摆出起手势,剑尖遥指袁耀。袁耀也不客气,挺刀上前,猛刺王柔胸口。王柔横剑招架,袁耀变式,刀尖上挑,拨开王柔的剑,用棍尾砸向王柔的小腹。

    王柔不敢怠慢,侧身避让,手中长剑变式,砍向袁耀的手臂。袁耀不慌不忙,长刀顺势下劈,“当”的一声脆响,王柔手中的长剑被劈为两截,只剩下不到两尺握在手中。王柔抽身想退,袁耀却不肯罢手,舞刀追击,刀光舞成一片,将王柔罩在其中。

    俗话说得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就算是高手也需要每天练习才能精进,否则时间一长,必然手生。王柔剑法不弱,但他练习时间有限,对敌的机会更少,远不如袁耀在营中天天操练,还有一群高手随时点拨,交手经验丰富,再加上兵器上的差距,一交手就吃了亏,被袁耀压着打,再也没能扳回来。

    王柔咬着牙,拼命招架,坚决不肯认输。他是使者,他不相信袁耀真敢杀他,拼着受伤,也不能让孙策看扁了,要不然接下来的谈判就没法谈了。

    袁耀当然不敢杀王柔,但王柔也高估了袁耀的底线。虽然不能刀锋刺砍王柔,却不介意用铁棍、刀背来几下阴的,看不到血,却能让王柔痛得呲牙咧嘴。王柔单手持剑,袁耀双手持刀,力道完不是一个级别,袁耀一下又一下的猛砸,有的砸在长剑上,更多的却是砸在王柔的手臂上。

    王柔的右臂挨了几下,疼得钻心,很快就抬不起来了。他咬着牙,使出浑身的力气,总算将断剑握在手中,没有落地。

    袁耀收获,捡起地上的断剑,恍然大悟。“这并州的剑师不行啊,这剑造得和棒槌似的,一碰就断,我真是胜之不武。来人,为王君换剑。”

    “多谢,不用。”王柔连忙举起左手,表示谢绝。这时候就算给他再好的剑也没意义,他的手臂被袁耀砸了几下,和断了差不多,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大吴军械,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袁耀瞅了王柔一眼,哈哈大笑,拆下铁棍,还刀入鞘,又解下腰间的刀带,一起捧到王柔面前。“一时失手,毁了足下的剑,按理说,该赠足下一口剑以为补偿,奈何我大吴不耍剑,更喜欢一刀两断的爽利。这口刀就送给足下,略表歉意,还望足下不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