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做饭吃饭洗漱,躺上床,终于有闲工夫吵架了。

    “她说要分家,是不是真的?”谢四娥问。

    今天从庚嫂跟人说话,她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当时肺都要气炸。

    “你听哪个说的?”

    “还有哪个?隔壁从庚屋里的,你就是啥事都瞒着我!我还是不是你屋里人?”

    “不跟你说,是为你好,免得你咋咋呼呼气着自己。”

    听了这话,谢四娥更来气了,伸手拧丈夫耳朵:“我能不气嘛?你那个没人要的傻亲戚,你说她气不气人,气不气人?!老娘要是短命了,九成怪那个傻子!”

    周季生扒开她的爪子,往边上挪了挪:“你要是短命,怪你那病,还有,动不动就生气。”

    这一句精准地戳到谢四娥的肺管子,她把被子一掀,一股凉风窜起来,周季生一拍床板:“发什么疯?”

    “老娘就要发疯!不发个疯要憋死!老娘要是短命就是给你们憋死的姓周的你摸摸良心还在不在啊!”谢四娥激动得手脚乱挥,把刚拉回来的被子又掀开了。

    周季生躺着不动,由着她叫骂闹腾,末了小声说一句:“闹够了睡吧!”

    本来谢四娥累了一天,闹了一阵准备歇口气,听了这不咸不淡一句话,火气加倍地窜起。

    敢情她闹了个寂寞?一个人唱独角戏,没人看,就算是扔个砖头也好啊!

    “周季生!你给老娘起来!”

    周秀秀睡了一觉醒了,是被隔壁动静惊醒的,她揉揉眼睛,竖起耳朵听了半分钟,捅捅旁边的周皎。

    “醒醒,快醒醒,他们怎么啦?”

    周皎醒了,眼睛没睁开:“吵架呗!”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周秀秀不乐意了:“周皎你怎么回事?他们可是因为你才吵架的,你怎么睡得下去?”

    “我按着他们吵架了?”周皎迷迷糊糊嘟囔着。

    周秀秀心情复杂:“周皎你啥时候能不那么傻气啊?”

    “你觉得我傻?”

    “难道你不傻?”周皎十岁那年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是全村公认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