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点东西给你,权作赔罪。”老太太指着两个云纹锦盒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几朵宫花,一盒补品。”

    阮明姝刚欲开口,就被老太太止住了。

    “知道值钱的东西你不会收,才挑了这些小玩意。你若还不要,就是不给老人家面子了。”老太太说话间,也拿手指点了点阮明姝,却叫人觉着亲近慈爱,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阮明姝心中一声长叹,暗道:谁说值钱的东西我不收,我现在巴不得得些银子,越多越好!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别耽误生意。”老太太对扶她上轿的阮明姝说道。“若得空,随时来府上坐坐,陪我说说话。别因老婆子办的糊涂事生了芥蒂,昂?”

    “您言重了,惭愧的是小女。”阮明姝真心道。

    老太太坐上轿子,轿夫起轿的功夫,又掀开帘子:“回去忙吧。”

    阮明姝瞧着她慈爱的面容,心中一动:为何不试一试,求老太太帮忙呢!

    只是虽生了念头,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轿夫起了轿,老太太已笑着放下帘子。

    阮明姝望着渐渐远去的轿子,懊恼地叹了口气。

    灰暗暗的天,冬雨将下未下。红菱和青罗还没回来,阮明姝坐在满挂衣裙的木架子下,暂且看着店。

    铺门敞开着,冷风撞开绒布帘子,一阵阵吹进。阮明姝揉着眉心,思索着早先林大人同她说的话:得罪了什么人......

    此事非陆府所为,早先只是推测,如今老太太这番上门赔罪,则是笃定了。

    那到底是谁呢?

    想到父亲不懂圆滑退让的性子,阮明姝又是一阵头痛。

    爹爹是张厚宜叫去码头的,看来还是要从姓张的处入手。

    虽知大抵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加闭门羹,阮明姝还是决定再去程府走一遭。她得再见程瑾则一面,一来问他是否知晓,二来请他再想想法子。

    凝神思索间,并未注意殿中悄然走近的陌生身影。

    “阮老板。”男人缓缓凑近,语气狎昵,呼出的热气喷在阮明姝耳边。

    “啊——”阮明姝吓得纤臂举起,身体猛地往后仰,撞在木架上。

    “大胆狂徒,滚出去!”她反应过来,立刻怒目瞪着陌生男子,厉声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