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苍没有在明王府逗留太久,很快回到公主府。

    宽阔的庭院里一片漆黑,夜风轻轻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内殿仅有的一盏灯火照出昏黄的光。

    夜间当值的护卫清醒地守着自己的职责,容苍回到内院时引起了一番细不可查的骚动,随即在看清来人的真容之后,这阵骚动也很快安静下来,消失于无形。

    容苍正要举步踏上石阶,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一阵异常,他转头看向檐廊尽头,那里站着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

    一身的深青色袍服融于黑暗,周身气息敛至虚无,若非容苍拥有更高深的功力和异于常人的敏锐感官,根本察觉不到那里还站了一个人。

    “这么晚了,顾公子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容苍声音淡漠,“等我?”

    顾谨言手握着玉箫,从暗影处走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深更半夜,容公子这是干什么去了?”

    容苍淡道:“本公子做什么,需要跟你交代?”

    “不需要跟我交代,但顾某是公主殿下的近卫,有权知道殿下身边人的行踪和动向。”顾谨言目光平静,“若容公子执意不说,我可以现在就叫醒殿下,让殿下亲自来问。”

    容苍看着他,清贵俊美的眉眼萦绕着冰雪般的气息。

    “容公子是去见了谢陵?”

    容苍眉梢轻挑:“该说你脑子好使,还是跟踪了我却没被发现?”

    “其实顾某一直对容公子怀有戒心,只是找不到证据。”顾谨言淡淡一笑,“不得不说,容小公子做事滴水不漏,很难让人抓着把柄。”

    容苍淡漠:“谬赞。”

    “容小公子跟谢陵是什么关系?”

    “干卿底事?”容苍语气冷漠,显然没打算接受他的威胁,“殿下身边几位护卫常常护主不力,像个废物,我早就觉得你们的存在都是多余的,顾公子不觉得自己应该找些别的事情来做?”

    顾瑾言神色微沉。

    “殿下在军营遇到危险时,你们不在;殿下在五公主遇刺中毒,也没见你出什么力,这会儿倒记起自己是近卫了?”容苍冷硬,“简直可笑。”

    顾瑾言无言以对。

    他们以前保护殿下从未出过差错,唯一一次是在边关军营,那也是因为对萧君琰太过信任——当然,这并不能否认他们怠忽职守的失误。

    “不管我做了什么,至少我可以护殿下安然。”容苍举步走上石阶,声音孤冷带着嘲弄,“我跟你们这几个废物不一样。”

    他一口一个废物,骂得顾谨言无力还嘴,幸亏现在是夜晚,否则脸上无地自容的表情只怕都不知该如何摆放。